第 50 章

年輕人吊兒郎當, 透著股成天無所事事的二流子氣息。

不過他在錢叔面前,卻有幾分顧忌,也不太敢造次。

錢叔壓低聲音:「怎麼,找到買主了?」

阿順強忍得意:「人家出了這個數!」

他伸手比劃了一個手掌。

錢叔:「五十萬?」

阿順:「您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那鏡子?再加個零!」

錢叔:「喲呵, 你小子行啊, 出息了, 這可是大買賣!」

阿順笑嘻嘻:「好說好說,這次就不勞您了, 不過辛苦費我照樣會付的。」

錢叔道:「不巧, 你來晚一步,那東西現在沒在我手裡。」

阿順臉色微變:「錢叔,我爸跟您幾十年的交情, 您可不能坑我!」

錢叔白他一眼:「誰坑你了?不是你讓我掌眼的嗎,我拿不定主意, 所以送去讓老友幫忙鑒定了, 昨天剛送走的,起碼得明天才能要回來。」

阿順頓足:「那您現在就打電話去幫我要回來!」

錢叔道:「你也別急, 我那老友一輩子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好東西,你那面鏡子,人家還看不上眼, 只不過說好三天就三天, 現在提前去要, 不擺明了不信人家嗎, 到時候人家一個不高興,以後就跟我斷絕往來了!」

阿順急道:「可我已經找好買家了,現在就要賣啊!」

錢叔不悅:「晚個一兩天,那鏡子又不會變成玻璃!實話告訴你吧,根據我的推測,那鏡子上的銘文,很可能是殄文,如果我那朋友確認了,你這鏡子,別說五百,就是一千都算便宜的了,你就不希望拿回來可以再抬抬價嗎?」

阿順聽到這話,臉上也浮現出猶豫之色。

錢叔揮揮手:「行了,這事你得聽我的,後天,後天早上你來拿,保管完璧歸趙!」

店舖簾子被掀開,伴隨著一股熱浪從外面湧進來,把室內的冷氣一下子都吹散了。

又有兩個人走進來。

「鄭先生,怎麼樣?」對方西裝革履,看著不像出入古玩店的,倒像是都市白領。

阿順回過頭,笑容滿面:「李先生,真是不巧,那東西現在不在這鋪子裡。」

對方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阿順道:「送去鑒定了,不過很快就能回來,咱們後天一大早,在這裡交易,怎麼樣?」

對方斷然道:「不行,我們現在就要,不然我們就不買了!」

阿順忙陪笑道:「您別急啊,有事好商量,那東西我也是從別人手裡收過來的,真假難分,總得讓專家先做個鑒定,這也是我對客戶的負責,不然回頭你們拿到手,說是假的,要來問我退錢,那我怎麼辦?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那個李先生面色冷淡,油鹽不進:「我明天就要坐早班機離開這裡,既然有心問你買,那就肯定不會反悔。如果你現在拿不出來,那很抱歉,我們這筆買賣只能作罷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見對方轉身要走,阿順急了,忙拉住他,李先生卻似背後長了眼睛,沒等阿順碰到他,就已經撤手避開。

「錢叔,你快問你朋友把東西要回來!」阿順催促錢叔。

錢叔裝模作樣:「行行行,別著急,我這就進去打電話,你們等著!」

他對冬至使了個眼色:「大侄子,看著點兒。」

冬至從善如流:「誒,您忙去吧!」

錢叔沒讓他把東西拿出來,他也裝傻充愣。

錢叔轉身去了後間,阿順還在好聲好氣地給對方陪著好話,李先生他們卻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也不看這店舖裡的其它古玩一眼。

冬至笑道:「兩位,我們店舖裡也有別的古董,貨真價實,你們要不要也看一眼,可以搭件一起,價格有優惠的。」

李先生神色傲慢:「你這裡的東西,我們看不上眼。」

冬至現學現賣,熱情推銷:「您瞧這把劍,是三國時孫權的佩劍,大名鼎鼎,如假包換!」

聽見孫權的名頭,李先生上前看了一下,露出不屑表情。

「孫仲謀有刀劍二,名為千古劍和萬古刀,這把劍頂多只是普通的佩劍,送我都不要。」

冬至不以為意,笑道:「那當然了,如果是千古劍,早就送去博物館展覽了吧,怎麼會在我們店裡?」

李先生嗤笑:「也未必都在博物館吧,中國人毀壞的文物還少嗎?」

冬至故作驚訝:「難道你不是中國人了?」

李先生冷哼一聲,沒承認,也沒否認。

冬至笑嘻嘻道:「說到文物保護,我們肯定比不上日本,這樣年代的劍在中國比比皆是,文物一多,難免保護就不周,不像日本,一把兩千多年的劍也能被奉為神器哦!」

李先生冷冷看了他一眼:「年輕人,謹防禍從口出!」

他的態度越發證實了冬至的猜測,這兩個人,果然是日本人。

這位李先生,恐怕也不是姓李。

之前錢叔的判斷果然是對的,這兩個日本人想買青銅鏡,而且冬至大膽推測,這兩個人,應該也不是真正的買主。

說話間,錢叔從後頭出來了,一臉歉意。

「真是對不住啊,對方現在在外地,最遲也得明晚才能回來,要不這樣,明晚你們過來,鏡子保證送到,怎麼樣?」他睜著眼睛說瞎話。

阿順急道:「您那朋友靠不靠得住啊!」

錢叔白他一眼:「我都說了,我那老友不差這點錢,他要是把鏡子弄丟了,我賠你五百萬,行了吧!」

阿順望向李先生:「您看……?」

李先生皺眉:「稍等,我打個電話。」

阿順忙道:「好好!」

錢叔對冬至道:「你不是還要回學校嗎,快走吧!」

冬至會意:「那我就先走啦,大伯,明兒中午記得去我們家吃飯啊!」

錢叔揮揮手:「知道了!」

古玩店所在的街道是步行街,不允許車輛開入,想要打車也得出了這條街才有,冬至出了店舖,腳步不停往外頭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給龍深發了條信息,說是從錢叔這裡拿到一面青銅鏡,上面可能有殄文,錢叔讓帶回去請他幫忙看看。

信息剛發出去,他把手機切換回主界面,後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以為是對方有急事,冬至側身讓到一邊,順勢抬頭回望。

就在這一瞬間,他後頸傳來刺痛,眼前景物隨即模糊起來。

肩膀被人攬上,耳邊傳來親熱的招呼:「表哥,好久不見!」

還表哥,你聲音這麼老,當我表叔還差不多!

冬至意識到對方的來意肯定與青銅鏡有關。

但他已經沒法喊出聲。

因為思緒徹底陷入黑暗。

路人匆匆一瞥,頂多只會覺得對方路遇熟人又很快被拉上車,鮮少有人會注意到這一幕。

……

冬至動了一下手腕。

有點疼。

他的意識慢慢回籠。

想要睜開眼睛,卻遇到了障礙。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應該是自己的眼睛和手都被綁住了。

外頭隱隱約約傳來喧嘩的動靜,但隔了一層,他應該是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

是那兩個日本人綁了自己?那青銅鏡應該也被他們拿走了?如果他們只要青銅鏡,把鏡子拿走就是了,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綁過來?

一個個問號從心裡冒出來,迅速填滿所有空間。

沒等他思考太久,推門聲響起。

冬至趕緊一動不動,裝作還沒醒的樣子。

「鏡子都拿了,你還留著這小子幹什麼?」有人道。

「音羽先生點名說要的。」這是那個李先生的聲音,語調不再掩飾,生硬無比。

冬至現在更加肯定這傢伙是個日本人。

不過他口中的音羽先生……怎麼聽著那麼耳熟?

「音羽先生要他做什麼?」

「那就不是林先生能過問的了。」

門推開,又有人進來,冬至聽見酒瓶倒酒和玻璃杯相碰的聲音,估計是有人拿酒進來。

伴隨著門推開,遠處似乎還有男女嬉笑的聲音。

所以他應該是在某個……娛樂會所裡?

「出去吧。」一開始說話的那人道。

「是。」

腳步聲遠去,門又關上。

那人冷笑道:「你別忘了,青銅鏡的消息,也是我帶給你們的!」

李先生道:「林先生的情誼,音羽先生自然銘記在心,不過我們也已經給了豐厚的報酬,應該足以讓林先生滿意了。」

姓林的道:「報酬是青銅鏡的,一碼歸一碼,這小子是特管局的,我不能讓你們就這麼帶走,不然回頭特管局找上門來算賬,要我當你們的替罪羊嗎!」

自己的身份被發現了?

冬至心頭一驚,他旋即想到,自己昏迷之後,身上應該被搜了個遍,包括特管局的臨時門禁卡。

但話又說回來,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說明他肯定也是修行者。

李先生道:「上次特管局的人重傷了籐川先生和他的弟子,又幾次壞了我們的好事,音羽先生說,要殺雞儆猴,警告一下特管局。不過看在林先生的面子上,我們可以放過他,只要你幫我們把青銅鏡上的秘密解開。」

冬至知道自己上次從千里眼那裡看見的日本男人是誰了!

他猛地想起,那個中年男人,就是兩人口中的音羽先生,音羽鳩彥,音羽財團的總裁!

上次在長白山,跟籐川師徒同行的人裡,有一個叫麻生善人的,正是麻生財團的人。為了放長線釣大魚,龍深他們特意放走了籐川師徒,讓他們回到日本,又暗中監視,果然發現麻生善人在長白山事件前後,多次跟音羽鳩彥聯繫。

結合他們現在口中的音羽先生,幾乎可以得出結論:上次日本人得知長白山有骨龍,這次直接上手搶青銅鏡,都跟那個音羽鳩彥有關係。

他不知道音羽鳩彥除了商業鉅子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身份,但龍深他們肯定知道,只要能回去……

想及此,冬至暗自苦笑了一下。

他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那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姓林的哈了一聲:「你們想得倒美,憑什麼我要為了這小子幫你們尋找青銅鏡的秘密!咱們的合作關係已經結束了,你們要殺要剮,隨便就是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冬至不由大急,姓李的不認識自己,籐川師徒可不會忘了自己在長白山上給他們添的堵,那個叫北池繪的少女,肯定殺了他的心都有了,自己落到他們手裡,還能討到什麼好?

「不過……」姓林的拖長了聲音。

冬至重新燃起希望。

姓林的:「你們不能在中國的地盤上殺人,要殺,也得帶回日本去殺。」

冬至:……

李先生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那是自然,林先生給我們面子,我們當然也要禮尚往來。」

姓林的忽然輕笑一聲:「小哥,你裝睡裝得辛苦嗎?」

冬至心頭漏跳半拍。

下一刻,他眼睛上的黑布被扯開!

習慣了黑暗的雙眼在突如其來的光線下不由自主瞇起來。

冬至猛地眨了好幾下,才控制住生理性的淚水不往外流。

柔和的光線讓眼睛慢慢得到適應。

這是一個很具有私密感的包間。

吊燈晶亮,裝潢華麗。

他坐在沙發的一頭。

而另一頭,則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李先生。

還有一個是陌生的年輕人,黑白條紋西裝,正似笑非笑看著他。

年輕人好整以暇,似乎在等著他大喊大叫求救。

冬至一臉無辜:「Hi?」

年輕人撲哧一笑。

李先生沉下臉色:「林先生,他不是中了足夠劑量的迷藥嗎?」

年輕人聳肩:「你們都要把人帶走了,他聽見多少有什麼關係嗎?」

冬至見機插話:「林先生,我就不說家國大義這種空話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特管局的人,青銅鏡又跟你沒關係,就沒必要再揪著我不放了吧?領導很快就會知道我失蹤的事,到時候追查起來,你也脫不了嫌疑,不如把我放了,你要什麼,我都會盡力幫你。」

林先生歎了口氣,搖搖頭:「你幫不了我,他們手裡,才有我要的東西。反正你也不是我殺的,鏡子也不是我拿的,我只不過提供消息而已,冤有頭債有主,以後變成鬼回來,記得找他們算賬,不要找我。」

冬至:……

他越看姓林的,越像一個人。

冬至忽然問:「林峻是你什麼人?」

對方有點訝異:「你還認識林峻?」

冬至道:「上次我去羊城辦事,認識了他,我們交情還不錯。」

交情不錯當然是誇大的,但林峻在廣州辦事處工作,對攀關係很熱情,尤其是對冬至這種很可能留在總局的「後起之秀」,兩人後來也的確還有聯繫。

對方笑道:「那真是巧了,我是林峻的堂哥,叫我林瑄吧。」

冬至皺眉道:「林峻也是特管局的人,你卻在跟日本人合作,你們嶺南林家,都是這麼兩面三刀的?」

林瑄笑了一下,對李先生道:「他跟我堂弟是朋友,要不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反正鏡子你們也拿到了。」

李先生想也不想就道:「不行!他知道太多,特管局那邊要是知道鏡子在我們手裡,會惹來很多麻煩,我現在就把人帶走,你不必管了,回頭你要的東西,還有酬金,音羽先生會派人送過來的。」

林瑄對冬至無奈攤手:「你也看見了,他不願意,我已經盡力了,你記住他的臉啊,以後可別找錯人報仇。」

冬至嘴角抽搐:「你就不怕影響林峻的仕途嗎!」

林瑄笑道:「你既然見過我那堂弟,就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誇誇其談,該學的卻稀鬆平常,就算沒有我這一出,他遲早也得被掃地出門。」

姓李的不耐煩聽他們廢話,伸手就朝冬至抓過來。

冬至早就暗地裡掙開身後的繩子,一直在假裝若無其事,此刻見到李先生動作,自然無法再裝下去,飛快從口袋摸出一張明光符,擲向對方!

電光石火之間,他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問題:既然林瑄已經搜過他的身,為什麼他身上還有明光符?

來不及思考答案,符紙化火掠向李先生的面門,對方不得不後退半步。

冬至趁機衝向門口!

長守劍沒帶出來,當時他也是吃了個飯臨時起意過去看錢叔,帶把劍太招搖,沒想到好巧不巧就遇上事,不過要是長守劍在,現在也被他們搜走了。

那一瞬間,他腦海裡閃過很多念頭,最終歸結為一個:自己還能堅持到援兵找過來嗎?

他並沒有注意到,林瑄從頭到尾都坐在沙發上,低頭喝茶,好像根本沒有看見眼前這一幕,既沒有攔住冬至的去路,也沒有幫著姓李的追他。

……

龍深收到冬至那條短信時,一開始並沒有在意。

古玩店的老錢經常會讓他幫忙掌眼鑒定一些古董,這不稀奇。

但一個小時後,老錢打電話來,問他收到了鏡子沒有,龍深就發現事情不對了。

電話打不通,短信沒回復,要說冬至帶著鏡子跑路,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他被人帶走,而且正處在身不由己的情形下。

龍深一刻都沒有耽誤,立刻設法調來監控,從冬至發信息的時間,很容易就能找到對方的失蹤錄像。

監控錄像的像素不高,依稀能看見一個人上前攬住冬至的肩膀,把他帶上車,從畫面上看,彷彿他遇見朋友,隨後跟著人家走了,但專業人士輕易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對勁。

「他這是被人打暈帶走了!」一同觀看錄像的宋志存驚呼。

龍深對局裡IT部的員工:「有車牌號,循著車牌號去查。」

對方不敢怠慢,答應一聲,忙去聯繫。

宋志存安慰他:「你也別太擔心,按照老錢所說,對方八成是衝著青銅鏡去的,應該不會傷害他的性命才對。」

其實龍深並未失態,不過宋志存知道,冬至是一二組都看好的人選,現在無端端被人綁走,換作他也一樣糟心。

更何況,冬至現在也算半個特管局的人,對方這麼做,擺明不把特管局放在眼裡,他們絕對是要追查到底的。

國家機器一旦運轉起來,效率不可謂不驚人。

車牌號跟車子去向的監控很快就拿到,車牌登記在一家公司名下,這家公司做的是文化產業,說白了就是開娛樂會所的,法人姓月,這是一個很罕見的姓,不過據龍深所知,嶺南林家的當家人林際的老婆就姓月。

而車子的去向,也正是那家娛樂會所。

真想綁人,林家絕對能做到□□無縫,而不會留下這麼多破綻,現在事發突然,也來不及分析太多,龍深起身就往外走。

宋志存忙拉住他:「龍局,你這是要直接找上門去?」

「也許冬至和青銅鏡都在那裡。」龍深道。

宋志存遲疑道:「嶺南林家在上面也有點人脈,會不會是有人假冒他們之名幹出來的?要不先跟上頭匯報一下?」

龍深淡淡道:「此事宜早不宜晚。」

宋志存有點訕訕,龍深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吧!」宋志存頓足,心道這也太心急了。

不過他也很清楚,蔣局長是個不懂行的,匯報上去他也肯定瞻前顧後,又要往上層層匯報,等到批示下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凡事當斷則斷,這方面龍深跟吳秉天真做得比他好不少。

宋志存暗自苦笑,匆匆往外走。

「宋局!」

遲半夏從走廊另一頭跑來,氣喘吁吁。

「我有個問題正想請教您,您方便嗎?」

宋志存大手一揮:「車上說,走!」

遲半夏就這麼稀里糊塗也跟著去了。

而此時的冬至,正身陷四面楚歌的境地之中。

他沒有想到衝出房間,才僅僅是個開始。

門口外頭守了十來個人,其中五六個跟那姓李的明顯是同一撥人,姓李的在後面大聲說了句日語,他們隨即追上來,林瑄的人雖然沒有幫日本人,可也沒有幫冬至的意思,擺明了袖手旁觀。

這間會所很大,更麻煩的是通道建得像迷宮,七彎八拐,而且沒有標識,前來消費的客人如果沒有服務員帶領,估計也是找不到出路的。

他慌不擇路,只能在這裡頭亂闖,對方卻在後面緊追不捨。

明光符、引雷符,這些對付妖魔鬼怪很厲害,可對付普通人類就束手無策了。

早知道會在這裡被困,他就應該跟巴桑多學幾招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他雙拳能敵四掌,遇上五六個人,估計也只能認栽了。

但最可惡的還不是日本人,而是林瑄。

也不知道那些日本人給了他多少好處,他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對自己人下手。

冬至一邊跑,一邊忍不住把林瑄的頭髮絲到腳底板連同對方家裡的貓貓狗狗兔子烏龜全都問候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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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