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了。」
我沒做回應，頭低著看著地上，心裡卻在附和。
對啊，又是一年。
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走了好久，走到我原先充滿涼意的身上都已經冒出了暖氣，我猛地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用十分認真的表情看著秦致遠，問他。
「你還記得，你離去之前和我說的話嗎？」
秦致遠聽後，點了點頭，沒說話，而我的內心卻冒氣了幾分欣喜。
當時覺得秦致遠有問題，就是因為他和我說的那些話，打算和他利用這個契機將一切說開。
我問秦致遠，他和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下次見到他，要是可以，殺了他。
秦致遠聽完，面色一冷，似乎並不打算回答，腳下的步伐反而加快了不少，我急忙跟了上去。
「為什麼不回答我？」
他沒說話，自顧自的朝前走。
我猛地狠狠一甩秦致遠的手臂。
「是因為，你和命運的契約嗎？」
這句話剛問出口，秦致遠停下腳步，面上帶著不耐煩。
「蓮綴，別問了，別把這些的安靜外皮給扯破好嗎？」
「好。」
紅著眼，我倔強的抬起了頭，就這樣靜靜的望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除夕夜的襯托，我忽然從嗓子裡發出了幾聲輕笑，笑中帶著濃濃的自嘲。
「楚墨瞞我，外婆瞞我，你也瞞我，你們所有人，都瞞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把推開了秦致遠，笑的很張揚。
天空中，忽然飄起了白雪，雪花不大，就像是雨滴一樣，滴滴點點的落滿了我的全身。
特別是頭上，睫毛上，都已經沾染上不少白色。
也不嫌地髒，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板上，笑嘻嘻的望著秦致遠，儼然已經癲狂。
秦致遠就這樣望著我，眼底閃著刺痛，和心疼，他沒有將我拉起，可是我卻能從他的眼底看出。
他有好幾次，都想要伸手，卻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等我發洩完，笑的都已經發不出聲的時候，他才走到了我的面前，撿起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拉扯下的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必要的時候，殺了我。」
我「呵「的一聲，直接甩開了秦致遠。
「別同情我。」
隨後狠狠的從地上站起，將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甩在了秦致遠的手上，頭也不回，就像是個喝醉已久的醉漢，搖搖晃晃，漫無目的的在這大街上走著。
街道上很安靜，我能夠聽見自己走路的腳步聲，還能夠聽到站在我身後，一直跟著我的秦致遠的腳步聲。
「踏，踏，踏。」
聲音很輕，很慢，走了好久，走到空無一人的街道四面八方都響起了辟里啪啦的鞭炮聲。
是要新年了嗎？
我回過頭，想看看跟在我身後的秦致遠，可是我的身後，已經空無一人了。
自嘲的笑了笑，面上閃著濃濃的失落，想要繼續朝前走，才將臉轉過去，卻看見了秦致遠此刻正站在我的面前。
輕輕的望著我。
「新年快樂。」
我的眼底閃過迷離，對他笑了笑。
「你也是。」
回去的路上，我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就好像剛才在街道上發瘋的人，根本不是我。
秦致遠見我冷靜，將他的一切，都說給了我聽。
我聽完後，狠狠的看著秦致遠，揪著他的衣服。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死！」
秦致遠沒做回應，轉過了頭。
我見他如此，也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卻已經下定了決心。
回去之後，我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很想要睡覺，卻異常的清醒。
本以為就會這樣一夜無眠到天亮，窗戶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我柄住呼吸，將手輕輕的撫摸上自己的斬月，這種情況，我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