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接到老鄭電話的時候,孫德勝很難得一直都在沉著臉。不過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孫德勝又恢復了他以往嬉皮笑臉的表情。他剛才緊皺眉頭的樣子傳到了維克多的臉上。
維克多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盯著孫德勝的小眼睛說道:「不可能,他們都是自由人俱樂部的僱員。不論處於道義還是我自由人俱樂部主席的責任,我的人必須要跟著我走。」
「那就太遺憾了」孫德勝呲牙一笑之後。無所謂的迎著維克多好像剃刀一樣的目光,說道:「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你走他們留下,或者你們都留下,就這麼簡單……」
「還有第三個選擇……」看著遠處的三架直升飛機已經飛到了近前,維克多的膽氣也跟著壯了起來。他淡淡的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我帶著我的人離開這裡,當然,我會為你們的及時救援表示感謝。還是像在波士頓大橋那樣,一個人一億美元的酬金。這樣應該沒有問題吧?」
「這個事我說的不算」孫德勝衝著維克多笑了一下,隨後看著身邊的林錯,繼續說道:「我哥們兒現在是暗夜的新主人,他才是我的老闆,這樣的事情要我老闆做主……小矬子。你的意思呢?」
「別亂給老闆起外號」阿錯瞪了孫德勝一眼之後,將目光轉到維克多的身上,說道:「不好意思,最近我不缺錢。你也知道薩巴赫留給我多少遺產了,那筆錢夠我花一陣子的。還是孫大聖剛才的話,你只有兩個選擇,沒有你說的那種情況。當然,現在你的接應到了。他們可以嘗試著把你們搶走,不過那樣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阿錯說話的時候,維克多已經注意到他身邊的槍手已經都將槍口對準了臉色已經煞白的斯賓塞。只要阿錯一句話或者作出暗示,瞬間就能把這個對非異能者沒有一點殺傷力的斯賓塞打成篩子。後面的一輛旅行車裡不斷的有人影晃動,不用猜也知道是布匿監獄的七個人。只要斯賓塞一死,這裡還是林錯這些人的天下。
不過讓他放棄斯賓塞和戈登。就等於放棄了後面的一系列計劃。就在維克多騎虎難下的時候,孫德勝突然給了他一個台階。他笑嘻嘻的看了阿錯一眼,說道:「不錯,有點我老闆的氣勢了,比我國內的老闆靠譜一萬八千多倍。不過話說回來。小矬子,咱們現在和維克多怎麼說也算是盟友。不能不給個面子,這樣,你就當這個面子給我了--讓他帶一個人走……」
阿錯不知道孫德勝什麼意思,不過心裡明白這個胖子絕對不會害自己,當下默不作聲算是默認了孫德勝的說法。
看到自己的老闆默認了之後,孫德勝扭臉看了一眼維克多。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不過你也應該有點表示吧?」圍鳥樂劃。
只能帶一個人走,總比一個人都帶不出去強……維克多糾結了半天之後,有些歉意得看了看自己的保鏢和臉色有些蒼白的木村忠一郎。戈登明白帶走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他,當下微微得點了點頭,示意理解自己老闆的決定。而木村的眼裡滿是不甘,他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是看了還在嬉皮笑臉的孫德勝一眼之後,他又把自己到了唇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維克多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來已經填好姓名的支票本,將正正一本支票都遞給了孫德勝,說道:「填上數字之後就可以轉賬和取錢,希望你可以人道的對待我的僱員。」
說完之後,維克多對著自己的保鏢和臉色鐵青的木村忠一郎微微的欠了欠身,隨後說道:「先生們,請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們跟著他們待得太久……」說完之後,他拉著斯賓塞的肩膀向著對面已經開過來的車隊那裡走過去。
不過沒等他走出去幾步,就被孫德勝叫住:「等一下,我說維克多先生。誰說你可以自己挑選那個人了?剛才我都說的那麼清楚了,我們指派一個人讓你帶走。口頭約定也是契約,你這樣不遵守契約精神讓我們很為難啊……」
你什麼時候那麼說過了!維克多氣的一口血差點噴出來。眼睛瞪著還在和他嬉皮笑臉的孫德勝,好像隨時都能噴火一樣。
「看看你高興的,知道可以帶人回去也不用高興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吧?」孫德勝滿不在乎的衝著維克多呲牙一笑,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那個誰,你把維克多先生的人帶過來,別耽誤他們回家……」
孫德勝說話的時候,身後一輛車上有人帶著維克多的司機走了下來。阿錯他們過來之後,正好遇到了這個司機。當時他正打算回到車上準備發動汽車接應維克多。被抓住之後就一直安置在後面的車裡,想不到孫德勝還用他敲了維克多一大筆……
這個時候的維克多已經被氣的全身發抖,而接應他的車隊也已經停在了跟前,車子上面跳下來十幾個拿著武器的槍手。而暗夜的槍手沒有一點回身對峙的意思,他們的槍口還是穩穩的對著斯賓塞的要害。不管是誰開第一槍,斯賓塞總要被拉上墊背陪葬。
「好,很好!孫德勝先生,還是那句話,希望你們可以人道的對待我每一個僱員。」權衡利弊之後,維克多咬著牙對孫德勝繼續說道:「不過我要奉勸你一句,今天的勝利並不代表你就會這麼一直贏下去。就算我下地獄的話,我就在地獄裡面等著你……」
「記得給我留一個好位置「孫德勝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忘了告訴你了,哥們兒在地獄裡面的朋友一大把。到時候還不一定是誰照顧誰……」
維克多最後瞪了孫德勝一眼之後,不在理會自己身邊這幾個人。轉頭就向著對面已經降落下來的直升飛機走去,那個重獲自由的司機還在雲裡霧裡。他猶猶豫豫的看了孫德勝一眼,說道:「我可以跟著維克多先生離開了嗎?」
孫德勝一邊擺弄著手裡的支票本,一邊笑嘻嘻的對著司機說道:「你想繼續待在這裡,我也不反對。不過需要你自己支付伙食費。」
司機這才如夢方醒,跟著維克多跑了下去。看著維克多乘坐直升飛機離開之後,接應他的人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車裡,隨後車隊掉頭,消失在了孫德勝這些人的視線當中。
今天對於維克多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黑色的日子。他乘坐的這架直升飛機剛剛飛起來沒有多久,維克多就接到了另外一個壞消息。就在剛才不久,沙遜家族幾個雲老級別的人物已經召開家族會議。在維克多不在場的情況下,罷免了他的族長。由於有之前自由人俱樂部的先例,這次會議沒有給維克多申辯的機會。只是通知他,獲得自由之後,馬上回來接受家族的內部質詢。
在這次的會議當中,維克多這一支的血脈被充分的打壓。就連他的父親上一代的沙遜家族族長都跟著交出了手裡的權利,族長由家族旁枝中的傑出人物,現任沙遜家族的首席財務官安德魯。沙遜擔任。安德魯上台之後,主動的放棄了沙遜家族在自由人俱樂部中主席的權利。隨後請托出多個既有身份的大人物,出面要和林錯的暗夜進行講和……
第二百零八章人名
安德魯拖了孫德勝都不敢得罪的人,那個叫做歸不歸的老人來做說客。不過事情比安德魯想像的要簡單,歸不歸本人都沒有露面,也就是一個電話打過去,三言兩句的就解決了問題。
孫德勝代表阿錯承諾只要沙遜家族不是維克多掌權,他們之前的一些不愉快就一筆勾銷。不過就在維克多返回沙遜家族駐地的時候。他乘坐的直升飛機經過內華達沙漠的時候突然失去了聯絡。事後沙遜家族派出大量的人馬在沙漠當中搜索,只發現了其中兩架直升飛機的殘骸。但是裡面只有駕駛員和負責押送維克多武裝人員的屍骸,另外一架直升飛機和裡面的維克多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最後甚至門羅都親自去事發地點調查過,基本上排除了這個沙遜家族演的雙簧。不過維克多到底去哪了,說也說不清楚。
剩下的就是被孫德勝留在暗夜的戈登、木村和斯賓塞三個人了。安德魯坐上沙遜家族族長寶座的位置之後,曾經不止一次的向阿錯請求把戈登放回來。現在他族長的位置還沒有坐穩。沙遜家族內部一直有人在蠢蠢欲動。加安德魯之前在家族內部就相當於一個會計,並沒有多少實力。沒有一個向戈登這樣的保鏢在身邊,他真的不放心。
將戈登留在身邊的這些日子裡,阿錯和他混的熟了。拋卻戈登是維克多保鏢這件事,這個哥們兒還真是一個可交的朋友。也知道了這個打不死的男人只是效忠於沙遜家族。戈登的情況有些特殊,他本身並不是異能者。身上這種不死的能力算是一種家族性的詛咒。戈登和他家族的人只會不斷的經歷死亡的過程,卻不會輕易的得到死亡的結果。
由於不是異能者,之前的神域和斯賓塞的異能對戈登都不起作用。一開始知道這個情況的時候,阿錯也有點接受不了。瞪大了眼睛對著戈登說道:「你管這個叫詛咒?在我們那裡管這個叫做成仙得道。積了大德的人才會這樣……」
戈登歎了口氣之後,繼續對著阿錯說道:「林,我們是不容易死亡,並不表示不會死亡。當我們的生命走向鐘點的那一天,會把反覆經歷死亡的痛苦。那一天死亡的次數,取決於之前對死亡的經歷。在普通的想像一下,在生命的最後一天,連續的『死』上幾百次,是一個什麼樣的感受?」
阿錯聽的全身就在發毛,頓了一下之後,才再次說道:「那你還守著維克多?就不知道找個地方藏起來?平時少死幾次,等到真死的時候也少遭點罪。」
戈登搖了搖頭,深吸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沙遜家族知道有可以消除詛咒異能者的秘密,我替他工作,等我到了生命終結的那一天之前。他會替我找到異能者,解除這個對我們家族的詛咒。」
阿錯看了戈登一眼之後,說道:「你真信他會這樣嗎?沒有你他早就死了多少次了。沒有了你這樣的人。以後他的兒子、孫子誰來保護?」
戈登沉默了片刻之後,只說了一句話:「我沒有選擇……」
對回到沙遜家族做安德魯的保鏢,戈登也沒有什麼異議。可能對於他來說,保護維克多和安德魯並沒有什麼差別。
安德魯用歐洲一家頂級奢侈品公司的股份換取了戈登回歸沙遜家族,在他離開之前,阿錯曾經詢問過他門羅和判官弗拉明戈,有關那個可以消除詛咒的異能者。不過就連這兩個對異能者圈子瞭若指掌的人。都沒有聽說過這種針對詛咒的異能。用門羅的話說:「這個和異能完全就是兩個世界,如果有人說有這樣的異能者,八成就是個騙子。」
阿錯很婉轉的將門羅的話轉告給了戈登,奉勸他不要再走老路。省的將一切都豁出去了,最後還是換來不斷死亡的痛苦。聽了阿錯的話之後,戈登一言不發的沉默了半晌,最後有些淒涼的說道:「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就沒有選擇……」
戈登回到安德魯身邊之後,就剩下了木村和斯賓塞兩個人關在這裡。由於木村特殊的異能,阿錯將他和斯賓塞關在一起,又怕這個日本人會傷害斯賓塞之後逃走。當下將木村捆綁在房間的牆上,由斯賓塞守著他。
本來孫德勝是極力主張幹掉木村忠一郎的,不過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小林覺還下落不明。門羅和弗拉明戈都建議留著這個人,可以把小林覺調出來。就算那個玩火的日本人不出現,有這麼一個人質在手,小林覺也不敢的招惹他們。
剩下的就是阿錯正式宣佈繼承了薩巴赫遺產這件事了,由於安德魯的斡旋,美國司法部撤銷了所有對暗夜的指控。本來千年殺手組織這個被抄到爆棚的話題,在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不管是電視還是報紙雜誌都再看不到有關暗夜的任何消息,就連好萊塢已經開始拍攝的一部以圍剿暗夜為題材的電影,都在一夜之間宣佈由於資金的問題,電影劇組宣佈解散。沒有多久,暗夜這個話題在熱搜榜上就被一個因為過度整容變得慘不忍睹的女明星取代。
按著薩巴赫時代的規矩,門羅和弗拉明戈將暗夜僅存的執行者和聯絡人都召集到了之前在浣熊山的暗夜本部。在這些人的見證之下,林錯成為了暗夜的新主人。本來處於阿錯的本意,他並不想繼承這麼大的一份家業。在薩巴赫的遺產裡面抽個十億八億的留著以後養老,然後將剩下的部分連同暗夜都送給門羅。由門羅繼承的話,怎麼也比自己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強。
不過不管阿錯怎麼勸,門羅都不同意他的做法。最後在門羅的一再堅持之下,阿錯也只能放棄,硬著頭皮成為了新暗夜的主人。
就在阿錯繼承了暗夜的那一天,孫德勝好不容易死說活說的將剛剛坐完月子的邵一一送上了回國的飛機。看著飛機上天之後,他才送了口氣。就好像送走的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自己的債主一樣。圍帥場巴。
在孫德勝的勸說之下,成為暗夜的新主人之後,阿錯馬上就宣佈暗夜的本部從浣熊山的搬到紐約布魯克林的一座大樓裡。在這樣的地方,以後如果有誰再學維克多那樣做,借用政府的勢力來打擊暗夜的話。也會顧及這裡人來人往的地理位置,不敢輕易的下手。
就這樣風平浪靜的過了兩個月,按著孫德勝的計劃,現在應該是他功成名就,離開暗夜回國繼續經營他那個什麼民調局的時候了。不過國內傳來的消息是讓他再待一陣子,現在維克多還是沒有一點消息,而當初房屋爆炸之後,海文也沒有了下落。這兩個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好像幽靈一樣在外面遊蕩。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突然冒出來,趁著誰都不注意的時候再給阿錯的暗夜一個措手不及。
國內海裡老闆們的意思是,只要維克多和海文兩個人有一個露頭被解決掉,孫德勝的任務就算完成,可以功成名就的回國。但是這兩個人只要一天不露面,孫德勝就在繼續留在暗夜……
就在孫德勝天天發牢騷的時候,一天中午剛剛吃完午飯,天啟者小伊萬突然找到了阿錯,將手裡面一張寫著人名的字條交給了他,說道:「我感應到了……」
《暗夜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