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房間的地面上均勻的撒著糯米,但現在上面全部都是血紅的腳印,而牆壁上,也佈滿了血手印,就像是有個被困在籠子裡的人,抓狂般的上躥下跳,想要逃出去一般。
我首先檢查窗簾後的驅邪符,東西還在,可見並沒有逃出去,應該是被剋死在房間之中了吧。
干宏走了過來,遞給我一個文件袋:「你看吧,這是牆壁上的血手印的指紋校對報告。」
說是校對報告,其實就是兩個人,一個是我,寫著徐銘,還有我的照片,另一個沒有名字,顯然是這血手印,而指紋的報告竟然是……
吻合!
108:拘留
我總算是知道干宏為何非要叫我過來了,原來這指紋也是直指我啊。
事情一下子變得撲朔迷離起來,我看著干宏說道:「看來是我被陰了。」
從這指紋就能看出來,明顯是衝著我來到額,這個背後之人。似乎是知道我會這麼做,所以提前就做好了準備,這指紋,是放出去的煙霧彈。同樣也是示威。
誰這麼無聊?如此的針對我。
我關注的是指紋,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顯然更關注的是這些血手印,有個男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小心的問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我看了看干宏,她似乎沒有反對的意思,我點了點頭:「當然是有的。」
兩個人都有點慌。
干宏把我叫了出去,將文件袋丟給我:「弄雞血糯米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的,除了我們幾個,沒有人知道,如果報告給上級,肯定會說我胡鬧的,通過這件事,證明了兩點,第一,有鬼。第二,你是關鍵。」
我情知她是讓我自己銷毀文件袋的意思,問道:「幹警官現在就不懷疑我了?」
干宏嘴角露出一絲沒有什麼溫度的笑容:「辦法是你提出來的,如果你是兇手,又為什麼要提出來這些呢?我不蠢,我很清楚,你應該與兇殺案沒有關係,但我之前也說了沒關係歸沒關係,你才是案子的關鍵。」
跟李長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腦子挺好用的,說句難聽的,智商碾壓他們是沒啥問題,但一回到城市裡,捲入到這兇殺案。我卻發現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我問他:「你如何判定我是關鍵的?」
干宏說話依舊充滿條理:「第一,電梯裡的小動作,還有故意暴露在攝像頭底下的身份證,讓我們找到了你;第二,這些血手印,指紋同樣是你;第三,女人的直覺。」
我驚訝問道:「直覺?」
干宏看著我的眼神帶著許多複雜:「是的,我的直覺一向很準,也許你應該瞭解下死者。」
我這才想起來,我甚至都不知道這無頭兇殺案的死者是誰。
干宏丟給我一份新的文件,我打開細看:「居然是她!」
記憶如同開閘的閥門一般打開,因為成績優異,我考入了名牌大學,當時是滿懷著志氣和對大學的期待走進了校門。後來卻發現,現實與我想的不一樣。在外人看來很規律向上的節奏中,其實充斥著慵懶和頹廢,大一的時候,班裡有個女生叫陳曉紅。對我有好感,她長得倒是不差,但那時我更喜歡陶欣,也就是我後面差點談婚論嫁的姑娘。
男人其實都有個通病,那就是容易三心二意。
在沒有追求到陶欣之前,我跟陳曉紅的接觸還是很多的,經常會出去吃飯,看電影,不過要說關係,卻還在朋友的界限內,後來有了陶欣,就逐漸疏遠了她,大二那年,陳曉紅放棄了學業,據說是家庭出了狀況,在之後,這個人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了,如果不是干宏提供的資料上面有著照片,我想我應該是記不起這個人的。
見我臉上露出迷茫之色,干宏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怎麼,你聯想到了什麼?」
我搖頭:「沒有想到什麼,更加混亂了,為什麼死的會是她?這是巧合,還是什麼?」
對於這點,干宏當然也是不清楚的,我有些鬱悶的靠在牆邊上,本來死了人,我覺得跟我沒什麼關係,現在知道了是陳曉紅,心裡面就有些不舒服了。人其實都是有自私的一面,經常看新聞哪裡出了事故,心裡面也沒啥感覺,可要是涉及到了自己的親人,恐怕沒有人能夠保持淡定,陳曉紅雖然不是我的親人,但也是我的同學,知道了她的死訊,難免會有些唏噓。
干宏接了個電話,幾分鐘後輕快的走過來說道:「又有了新的進展,我們調查到,在兩天前,干宏曾經在咖啡館和一個男子見面,因為這個咖啡館在商場二樓,出去的時候會有監控,拍攝到了這個男子的側臉。」
我精神一振,這應該是個轉折吧,不過旋即,我又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能不能讓他們把照片傳給你?」
干宏抬眼看了看我,點了點頭說道:「好。」
過了會兒,照片發了過來,干宏看了一眼,眉頭就是深深的皺起,我心中一震,湊近一看,果然,這側臉正是我無疑!
完全是一模一樣,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幾年前的我。
干宏說道:「跟我去警局吧。」
我點了點頭,無奈的跟著她往前走,現在不是干宏相信不相信我的問題了,而是拍到了側臉,證明是我,警察是肯定要找我去問話的,與其他們找上門來,倒不如我送上門。
兩個男警察倒是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人對於未知的事物都是抱有敬畏的,有鬼沒鬼的全憑我說,二人心裡面有點怵我,
果然,一進去我們就看見一隊警察正往外走,干宏攔住了他們:「人我帶回來了,不用去了。」
這隊警察驚奇的看著我,誰能想到居然這麼效率。
還是那間審訊室,除了干宏之外,還有個明顯職權很高的警察,看起來三十出頭吧,我也不懂警察階層的等級,他應該是主事人,相比於干宏,態度可就直白多了:「當日你在哪裡?」
兩天前嗎?
我想了下,自己那時候還在昏迷吧,於是說道:「我在湖北。」池陣雙圾。
他拿著筆在記錄:「在湖北做什麼?」
這還真把我問住了,難道我告訴他我是去找魂魄然後遇到了鬼王嗎?見我吞吞吐吐不回答,他的眼神陡然凌厲起來:「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理解為你心中有鬼。」
其實警察的嚴厲我可以理解,對待罪犯不嚴厲是震懾不住的,但是對我這樣,卻是不可以的,惡魄隱隱間又有些活動了,我嚇了一跳,趕緊說道:「警官,出入境都是有記錄的,我在湖北住過酒店,昨天才回來,你只要對照下時間,在和航空公司確認下,就知道我有不在場證明。」
他卻是不管,手指敲打著桌面:「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在湖北做什麼?」
我用求助的眼神去看干宏,她搖了搖頭,示意我配合,可是我怎麼配合啊?百鬼墓的事情根本是無法擺到明面上的,如果調查起來,養鬼道還死了那麼多人,遲早要查到我頭上。
最後,我只能憋出來一句:「去做生意。」
他早有預料一般,迅速問道:「做什麼生意?和誰一起做?本金來自哪裡?中間有沒有專人介紹?」
跟尼瑪復讀機一樣,一口氣冒出一堆問題,我徹底傻了,想起那句話,往往一句謊話,要用幾百句謊話才能圓回來,我根本無法回答,眼鏡男拍了桌子,轉身離開了。
干宏奇異的看著我:「到底是什麼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肯說?」
《永世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