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我……我叫陶偉然,陝西咸陽的,生態谷小區,五棟,三單元,五零一室是我家,我是個大學生,在陝西科技大學,今年剛畢業,正要找工作呢,被師傅叫來了,說要帶我來龍虎山參加道門大會,我說不去,我師傅說必須去,否則要我好看,沒辦法我就來了,其實我特別不想來,我本來是有個面試的,愣是給耽誤了……」
哥們都聽樂了,台下更是樂成了一片,妹妹就問了幾句,小眼鏡就把自己的家底都交待清楚了,妹妹已經使出了媚術,我心裡也是有些駭然,前幾年在牌坊村的時候,姐倆的媚術還內斂不了,外放的厲害,所有人看到都是恍恍惚惚,可現在卻是媚術內斂,收放自如,只針對小眼鏡,別人卻是半點也感覺不出來。
「你問我怎麼拜入的遇仙派,哎!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啊,我小時候身體弱,被個死了孩子的女鬼給纏上了,折騰的夠嗆,恰好我師傅路過,就把我給救了,但是跟我爸媽說,我要拜入遇仙派,才能躲過劫難,否則日後少不了被鬼纏,我爸媽嚇壞了,就讓我拜他為師了,還給了他兩萬塊錢……」
「從那以後,我師傅就會時不常的來教我,寒暑假都得跟他學道,後來我長大了,琢磨明白了,我師傅能碰到我,實在是太巧合了,巧合的跟電影一樣了,學了道術以後,我給自己算了算,我不是那種陰命,不可能招邪啊,我覺得是我師傅給我下了個套……」
金西子聽得老臉都不是紅了,一會綠,一會紫的,忍不住對小眼鏡喊道:「老子好心收你為徒,還收了個冤家?要不是看你跟我有緣,那個收你這德行的?」
金西子一說話,小眼鏡不幹了,回頭道:「師傅,你得承認,我在你收的徒弟裡面資質算是最好的,好歹我考上大學了,你看看你別的徒弟,別說大學了,有高中畢業的沒有?」
台下眾人樂的已經不行了,金西子七竅生煙,腳尖一點縱身要親自收拾小眼鏡,我急忙上前一步喊道:「比試還沒完呢?你要認輸嗎?」
金西子好歹是一派掌門,氣歸氣,還是停下了腳步,對小眼鏡喊道:「別看她的眼睛,用符菉!」
金西子終於是看出點不對來了,一聲喊,宛如在小眼鏡頭上裂開個炸雷,小眼鏡全身篩子似的哆嗦了下,不再是癡癡傻傻的模樣了,從懷裡掏出張黃符,對妹妹道:「我咋有點迷糊呢?你對我幹了什麼?別怪我不客氣了啊……」
書獃子也不過如此了吧,哥們很是無語,輕聲對台上的妹妹道:「讓他下去。」
妹妹聽到我的話,連頭都沒回,笑著對小眼鏡道:「偉然哥哥,我好害怕啊,可我剛上來,不想下去,你自己跳下高台好不好?」
「好!」小眼鏡都沒猶豫,轉身就朝高台跳了下去,這是他上台之後唯一的表演,縱身一跳,相當的瀟灑,卻是朝著人群中跳下去的,台下看熱鬧的轟一聲散開,小眼鏡再不濟也是會些道法的,不至於摔個四仰八叉,可人群中也不知道誰使壞,愣是給丫了一道定身符,然後小眼鏡就跟死蛤蟆似的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金西子老臉丟的是乾乾淨淨,怒喊了聲:「妖女,貧道跟你拼了。」反手拽出個令牌,一個箭步過來,朝著妹妹腦門上就劈,妹妹有些措不及防,後退了一步沒等抵擋,哥們一個箭步,後發先至,手中一道雷符朝著金西子的令牌迎了上去。
卡嚓!一聲,雷符打在金西子令牌上,激起一陣風潮,愣是把金西子劈到了高台下面,哥們這一手甚是霸道,頓時把個嘻嘻哈哈看熱鬧的台下眾人震的不輕,哥們立在台上,指著被我一道雷符劈的摔在台下的金西子道:「堂堂一派掌門,輸了就是輸了,輸不起嗎?還偷襲個女道,你還要不要臉?」「偉哥,好樣的,偉哥威武……」寇真蹦起來喊,台下助威來的術士們和龍虎山道士也都一起叫好,很是振奮,龍虎山出手,遇仙派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大漲自己之威風,滅他人之志氣,頓時叫好聲響成一片。
叫好聲中,金西子老臉紅了又白,卻是理虧,悶哼了聲,這時候白瑞雲上前扶起金西子,對我道:「薛偉,你手下女子用的是媚術,我不懂龍虎山何時有媚術了?咱們都是道門中人,比的是堂堂正正的道術,可不是歪門邪道。」
白瑞雲個老犢子眼睛真毒,看出了妹妹用的是媚術,他一開口,台下各個門派的道士立刻恍然大悟,吵吵嚷嚷道:「對啊,我們比的是道士,可不是邪門歪道……」還有的人喊道:「我說龍虎山怎麼派出兩個女子,原來是狐狸精啊……」
「道門大會,何時歪門邪道也能來參加了?龍虎山號稱正宗,用的就是這樣的手段嗎?……」
吵吵嚷嚷,都很不服氣,我覺得丫的們不是覺得媚術有什麼大逆不道,而是覺得自己上台也沒有把握能贏的了姐妹的媚術,所以才會憤憤不平,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難住哥們了?我冷笑一聲道:「女子本就天生媚態,這是修煉到了高深地步,所謂煉精化氣,練氣化神,化神是什麼,就不用我多解釋了吧?自己修行不夠,反倒怪我龍虎山女冠是媚術,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
哥們一通喊,喊得台底下眾人都不吭聲了,所謂大道三千,是指法門很多,不可計數的意思,只要是可以得道,都是道法之一。道法三千,道不可計數。每人都有每人的道。所謂道法三千、條條通大道,終點都是天道。
我龍虎山道法奇妙不行?奶奶的,有能耐你也修煉啊,哥們一番強詞奪理,愣是沒人敢回應,就算看出來又怎麼樣?我身邊站著龍虎山的法師張白雲,還有張潤,他們說姐妹就是龍虎山的弟子,你們還特媽能查去?
第一場贏的毫無懸念,甚至一點意思都沒有,白瑞雲眼睛轉了轉,沒有在廢話,畢竟事實擺在那了,何況現在不過是個開場,想要對付我們,有的是機會,不必強硬在這一時,反倒被人看出了端倪。
白瑞雲不是傻子,默認了龍虎山贏了,不默認也不行,遇仙派在金西子被我一道雷劈下高台之後,就沒有人上台了,哥們帶著幾個人下了高台,術士們和龍虎山小道士們一陣歡呼,頓時聲勢無兩,哥們也得意洋洋的朝各位兄弟拱拱手。
我站到台下,台上浪總咳嗽聲道:「龍虎山的道法果然名不虛傳,下面出場的是靈寶派,掌門王小虎……」
聽到王小虎這三個子,台下突然轟的聲跟炸了鍋一樣,許多門派中的人物都興奮喊道:「小虎來了,小虎上場了……」連茅山派那邊都有人歡呼起來,哥們懵逼的朝台上看去,不知道王小虎怎麼有如此大的威望,就見一個二十七八的年輕人,龍行虎步,長得有點虎頭虎腦的卻甚是精神,身邊帶著兩個俊秀的小伙子邁步上台。
這兩位,一個二十五六的摸樣,走的甚是溫雅,另外一個長髮飄飄,臉上帶著邪魅的笑容,都俊秀的不似人類,看上去就不那麼好惹,尤其是長髮飄飄那位,扭頭看了我一眼,哥們清楚看到,丫的眼睛中閃過一絲亮光,他的眼睛中竟似快速轉換了七種顏色。
我心神猛地恍惚了下,隨即心神就定住了,凝聚目光朝那小子看去,那小子卻不在跟我鬥法,朝我微微一笑,露出六顆白牙,扭過頭去,我心中一凜,這眼珠子能變幻顏色的小子不好鬥。
第三百四十七章灰衣老太太
「小虎,什麼時候帶著我們繼續去斗陰陽師啊?……小虎,你上來幹什麼?誰還好意思跟你鬥法是咋地?……小虎,乾脆你就當了符師得了,小虎我可不好意思跟你動手……」
大家的熱情讓我很是詫異,沒想到王小虎認識如此多的道門中人,而且這種熱情還是發自真心,丫的也太得人心了吧?我忍不住扭頭看了看相隔並不多遠的白瑞雲,他臉色也很不好看,皺著眉頭看著台上的王小虎,目光閃爍。
靈寶派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輛豪華大巴,當真是有錢有勢,有人緣,還有本事,乾脆讓他當符師得了,還用比嗎?我搖頭苦笑,身邊的張潤小聲對我道:「偉哥,靈寶派是個勁敵,王小虎是鬼師林麒的後人,跟東北仙家走的也近,手底下幾個兄弟各個都有非凡本事,曾經帶領道門去日本跟陰陽師對決,很是厲害,你要小心。」
哥們咳嗽了聲,小心個毛啊,到了現在的地步,一切都是憑實力說話了,王小虎要是實力比我強,小心就能贏過他了?哥們感到震驚的是,鬼師林麒是一代傳奇,也曾師從龍虎山,他的後人咋成了靈寶派的了?
龍虎山從來不注重人才的嗎?我無奈對張潤道:「以後能不能別把人才都趕走?白玉蟾如此,林麒如此……這些人物要都是龍虎山的,誰特媽還敢來捻虎鬚?」
張潤也無奈的聳肩道:「歷史原因嘍,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的確是沒用了,那就繼續看鬥法吧,結束的比我想像的還要快,王小虎根本沒出手,只是派出了一個叫耿鑒揚的出手,這位溫文爾雅的年輕人,一出手就把我給震了,丫的竟然跟寇真一樣會陰陽顛倒神仙步,而且看架勢比寇真厲害多了,一晃對方就看不到了,接著就被他一腳踹下了高台……
「臥槽,偉哥,這小子偷學我家的陰陽顛倒神仙步。」寇真咋唬的叫了起來,我也挺懵逼,五行陰陽顛倒神仙步並不是那麼容易學的,不光要懂奇門遁甲,五行陰陽,計算的本事必須特別強,哥們也跟寇真學過,就學了個皮毛,沒有寇真那麼順溜,可台上那位耿鑒揚神仙步踩的比寇真還溜,不會是偷學的吧?
「偉哥,你答應我,要是咱們對上這小子,你讓我上,哥們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丫的知道知道偷學我老寇家的神仙步是個什麼後果……」
哥們嗯嗯答應下來,心裡卻犯嘀咕,耿鑒揚的神仙步莫測高深,比寇真溜多了,真要對上,我該怎麼應付?我想的出神,高台上的靈寶派毫無懸念的贏了比賽,接下來的比試,我基本上就看幾眼,因為沒啥了不起的人物。
最難對付的還是靈寶派,王小虎的實力我不知道,但從別人對他的態度來看,絕對錯不了,就連他身邊的耿鑒揚也是手法奇特,更不要說那個眼睛能閃出七彩顏色的小子了,我要是猜的不錯,靈寶派將是最難對付的。
如果跟靈寶派對上了,我該派誰出陣?畢竟只有三局比鬥,贏兩局才能勝利,我恍恍惚惚想的出神,被張捷拽了下,小聲對我道:「師傅,浪總的神霄派上場了。」
浪總的神霄派,同樣是三人上場,浪總,小哥李一靈,還有那個拿著黑板子跟鈴鐺較勁的年輕人,竟然特媽叫風清揚,哥們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丫的還真敢取名字,敢給令狐沖當師傅。
浪總的神霄派上台,同樣是叫好聲一片,浪總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道門當中,神霄派一定不是最強的,但一定是名氣最大的,畢竟浪總主持了一檔靈異節目,我這麼悶的人都看過,更別說別人了,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浪總的法器竟然是個和尚用的紫金缽盂,古香古色的,靈氣盎然,丫的一邊主持,一邊把缽盂遞給了風清揚,對著喇叭喊道:「小弟我也來湊湊熱鬧,大家都手下留情啊。」
浪總人緣好,還會烘托氣氛,大家都被他逗樂,讓我想不到的是,浪總並沒有派神霄派最強選手李一靈出戰,而是讓那個風清揚托著缽盂出戰,哥們就十分不理解了,我不理解,別人就更不理解了,有人喊道:「浪總,道門大會,你家風清揚兄弟不使孤獨九劍,整出個缽盂來幹什麼?」
浪總嘿嘿一笑道:「這位兄弟眼拙,風清揚手裡的那是什麼缽盂,那是銅罄。」
臥槽,這回答不光是哥們啞口無言,大家都啞口無言,因為銅罄跟風清揚手中的缽盂在外表上看區別不大,他要硬說是銅罄,你也沒辦法,雖然大家能看出那是缽盂,磬是道教宮觀和科儀中常用法器之一種。作用有二。一是為了感動神靈,溝通人神,二是為了警戒人眾。
浪總強詞奪理的管缽盂叫銅罄,當然不願意在這上面多做糾纏,岔開話題說了幾句場面話,比鬥開始,一個道士穿的整整齊齊的,手拿桃木劍,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當真是有點仙風道骨的摸樣,一點都不比電視劇裡的古裝小生差,而且雙目炯炯有神,看上去道行不低,哥們感覺風清揚鬥不過這道士。
風清揚站在高台上,一晃手中的缽盂,嘴裡輕輕念叨,我都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玩意,就從缽盂裡冒出一道淡淡灰色氣息來,臥槽,果然是法寶,裡面竟然有貓膩,哥們捏訣開了陰眼去看,就見從缽盂裡出來的是個老太太。
這老太太灰衣小褂,一臉褶子,老的都快沒法看了,偏偏呲著沒牙的嘴在樂,一身的晦氣……也不打那個道士也不罵那個道士,只是往那個道士身後一戰,那道士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扭頭去看,風清揚把缽盂扔給浪總,舉著黑板子衝了上來。
鬥法跟比武基本沒啥區別,錯失先機就會很被動,那道士無奈桃木劍迎上風清揚,左手還多出張黃符,離奇的事情發生了,就在那道士掏出黃符之際,道袍上束腰的帶子突然就斷了,束腰的帶子斷了,道袍就散開了,衣襟挺寬大,那道士一步邁出,竟然踩到了衣襟上,一個踉蹌,腳下不穩,愣是從高台上跌了下去。
變故出現的太莫名其妙了,哥們看傻了,台下的人也都看傻了,大家都是有道行的,也都感覺到了那個老太太的存在,開陰眼對大家來說也不是多為難的一件事,頓時場下咒語聲響成一片,都開了陰眼,然後就都傻了,顯然是都看見了那老太太。
老太太也不在意大家看,笑瞇瞇的站在台上,一身的晦氣都沖天了,大家都有點懵,神霄派贏的可有點不地道啊,可這老太太是誰,大家誰都沒認出來,畢竟道家符菉之術是可以驅鬼駭神的,人家真招來護法神鬥法,那也正常,問題是什麼護法神會有這麼重的晦氣?
《我是個陰陽符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