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因為我知道,蕭曉也差不多進來了。」
  我一聽君離說起我的名字,渾身一僵,瞬間抬起了頭,在我看向君離的同時,卻發現君離的目光也在盯著我看,還好此時的雲景目光是放在遠處,沒注意到這一幕,不然他估計都能看出什麼了。
  「蕭曉真的在村子裡?她進你墓穴幹嘛?」
  雲景的聲音響起,將目光放在了君離的身上,可君離卻笑著回了句,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她那個奶奶很快會找上這裡。
  雲景一聽奶奶很快會找上這裡,面色突變,啥也沒說了,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只筆,按照先前的步驟開始快速起局。
  我望著雲景那流利起局的步驟,心底卻差異不已,這君離明明一直跟在我們的身旁,什麼也沒做,先前更沒借用任何東西來預測,他怎麼就知道,奶奶快找上這裡了?
  下一秒,我猛地瞪大雙眼,緊抿著嘴唇,想起了奶奶離去前問君離要不要她幫忙找蕭曉的方位,君離雖說不用,但奶奶和君離合作可是為了那塊白玉珮,玉珮沒到手,她哪那麼心甘情願的放手?
  不用多說,拿腳指頭,我都能想到,奶奶在離開西樓之後,一定開始去破君離布下的陣法了……
  雖然不知道現在距離進墓穴過去了多久,可我冥冥中總感覺,自己這次會暴露什麼……
  不一會,雲景已經將局在掌上起好,明明是在掌上起的局,卻起的相當漂亮。
  他用那目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君離,道了句。
  「白虎沖煞,應該蠻快的了。」
  君離聽後,點了點頭,問雲景。
  「還能看出什麼嗎?」
  雲景嚥了嚥口水,將目光朝著樓下看去,說了句。
  「卦象中雖然看不出蕭曉離我們的位置有多遠,可卻能看出,她也真的在這個墓穴裡面。」
  我一聽雲景這話,心底頓時有種日了哈士奇的感覺,這就是師父所說的,把命格遮掩了,卻還是可以用別的辦法,依稀算出我的方位,所以我在青海的時候,才會那樣被陳煙燼懷疑,被她糾纏?
  我也真是想不通,師父給我一顆藥丸這麼牛掰,為什麼不能給顆好點的,能把命格全部遮掩讓人無法發現的?
  下一秒君離竟然開口,讓雲景照顧好我,畢竟一個女孩子,跟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雲景聽後,還冷笑了聲,嘲諷君離良心發現,懂得憐香惜玉了。
  可君離卻直接無視了雲景,自顧自的朝著黑暗中走去,抬腳的剎那,特別叮囑了我們兩個站在原地,千萬,千萬不要跟進去。
  君離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可在這裡,他用了兩個千萬,足以證明,這看似寧靜又平常的三樓,該有多麼凶險。
  周圍很安靜,安靜的只能聽見我和雲景兩人的呼吸聲,連君離走路的腳步聲,都絲毫聽不見,只感覺君離進入這片黑暗很久,可卻沒發出半分聲響,別說是打鬥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帶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總擔心君離一個人陷入黑暗會出什麼毛病,不由得嚥了嚥口水,想要喊君離的名字,保證他的安全,可就在我打算開口喊君離的剎那,雲景捂上了我的嘴,讓我別說話。
  我差異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餘光忽然一閃,我將目光轉向右邊,卻猛地發現整座三樓大廳在這個時候,竟然亮了起來?
  整座三樓大殿建造的十分復古,一卷卷薄紗從頂上垂落,垂在了地上,卻把整座三樓大廳,都帶出了朦朧的感覺。
  周圍立著幾個香爐,香爐裡早就吹氣了聊聊炊煙,這香爐裡也不知道燒的是些什麼東西,冒出來的煙霧那味道,竟和君離身上的如出一轍,是淡淡的墨香。
  薄紗內,依稀能看見兩個朦朧的身影,周圍點起了盞盞白色的蠟燭,將這本來古香古色的大廳,襯托出幾分詭異的色彩。
  周圍很安靜,安靜到雲景都全神貫注的將目光,盯在了薄紗內的那兩個身影之上。
  進去的,只有君離一個人,可這倒影,卻真真切切的是兩個人。
  不由得,我也好奇了起來,這薄紗內的,究竟會是誰?
  下一秒,我耳邊忽然響起了陣陣古箏彈奏的聲音……
第097章 君離發怒!
  我不由得閉上雙眼,仔細的聆聽起了這古箏彈奏的音律,聽著聽著,我整個人竟然進入了幻境!
  再一次,我見到了那名彈著古箏的女子,不同的是。這次看到的,不是她坐在屍體叢中演奏,而是以一人之力,抵擋千軍之勢,望著那滾滾重來的兵馬,她不慌不忙,不急不躁,明明沒有五官的臉頰,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她的身後,空無一人,前方卻有千軍萬馬,可她卻不屑,甚至是連眼神,都懶得抬起。只是輕輕的撥了撥手底下的琴弦,輕輕的道了句。
  「得美人圖,得天下。禍世妖顏出,亂了天下心。可說到最後,還不是繞不開一個貪慾?」
  周圍的喊殺聲四起,直接淹沒了她的這聲低吟,可她口中的這聲低吟,卻直接擊入了我的心底。
  下一秒,她的嘴角輕輕一揚。勾起一抹巾帛不讓鬚眉的笑意,朝著身後那空無一人,一望無際的燎原,喊了一聲。
  「今晚仇雲三萬,算我三千!」
  只是瞬間,女子手下的琴弦開始撥動。明明是在戰場之上,可彈奏出的琴瑟之音。是那樣的悠長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
  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威風,那樣的輕柔綺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那樣的清寒高貴,如雪舞紛紛中的那一點紅梅。
  時而琴音高聳如雲瑟音低沉如呢語,時而琴音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瑟音沉穩如松颯崖,時而瑟音激揚,時而琴音空濛。琴與瑟時分時合,合時流暢如江河入大海,分時靈動如淺溪分石……
  明明是在戰場之上。可我聽著這琴音,卻感覺自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就在所有兵馬快要靠近她的下一秒,她手底下的琴音忽然發生轉變,取而代之的,是那滾滾殺意,一道道琴音從她的手下飛射而出,猛地將那群快要靠近他的兵馬屠殺殆盡。
  一股股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這片戰場,空氣裡,不斷蔓延著血腥的滋味,可這四處而濺的血液,卻沒染在女子身上半毫。
  女子穿著一襲白衫,頭髮為綰一頭的墨發散落在腰間,不斷的任風吹揚,吹起一片片漣漪,絕美如畫。
  望著女子用琴音殺人,所有的兵馬瞬間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但……已經為時已晚,就在這時,女子抬頭,用那模糊的根本看不起五官的面容,對著眼前的千兵萬馬笑顏如花。
  「我不喜歡殺人,但,不代表我甘願任人欺凌。」
  女子的聲音很清脆,很好聽,宛如七月的山歌,動人心弦。
  就在這時,兵馬中忽然響起了一個字。
《美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