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節

  心裡這個念頭一想,我突然覺得好像不像剛才那麼憋悶了。
  我掙扎著爬起來。覺得喉嚨裡有點不對。
  我摸了摸。是血。我看見那死屍手裡握著一隻斷箭。看來,是這只箭把我的喉嚨扎穿了。
  我曾經見過頸動脈被割斷的人。血彪了將近一米高。幾分鐘之內就倒在地上死了。這麼看來,我比他幸運多了。
  緊接著,我覺得嗓子裡很癢,我很想咳嗽,我知道,是血到了氣管裡面了。但是舌頭已經腫的把我的嘴全都堵上了,我根本咳不出來。
  肺裡的氣一直向外衝,我難受的一下跪到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然後,兩眼一圈一圈地發黑。我看見那些金燦燦的火苗漸漸逼近,馬上有燒到我身上來的趨勢。但是我已經逃不開了。我暈倒了。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周圍只有微弱的火光。
  我睜著眼緩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剛才都經歷了什麼。舌頭已經消了腫,呼吸很是順暢。脖子上的傷口也被裹上了一圈破布。
  我艱難的抬起頭來。發現我在青龍的背上。
  我這麼一動。青龍察覺到了。忙不迭得把我放下來。關切的問:「你好了?」
  我看他滿臉緊張,不由得大為感動,點了點頭:「現在沒事了。」
  青龍大喜,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了就好。背了一路,累死我了。你自己走吧。」
  我歎了口氣。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所有的人都沒有閒著。
  八嬸背著老麻頭。鐵蛋背著楊念魂。
  我問青龍:「我們在哪?」
  青龍虛了一聲:「小點聲說話。咱們在當初進來的那種大宮殿裡面。現在房頂上趴著的全都是蜈蚣。」
  我歎了口氣,心想,蘋果曾經說,楊家人的地盤是被不可穿過的宮牆圍著的。現在看來,是真的。至於不可穿過,最好是誇張得說法,不然我們幾個就慘了。
  我問青龍:「你們全都被關在那堆碎鐵甲裡了?」
  青龍一拍大腿:「什麼鐵甲。那是一隻蜈蚣。長得亂七八糟。好像讓人打了個死結一樣。全身動彈不得。我們被抓過去,是給它當點心的。我跟你說啊,這東西長著數不清的小嘴,見誰都把誰吸成人干。」
  我說:「看來它最近食慾不振啊。」
  青龍笑了兩聲,指著被背著的那兩個:「主要是這二位比較好吃。我就倖免於難了。我發現你這一套法子保命的時候真管用。」
  我有點感興趣了,問青龍:「這麼厲害?」
  青龍說:「就是這麼厲害。我跟你在一塊時間長了。戒了洗澡,正在戒洗臉。那蜈蚣稍微嘗了嘗我就放棄了。楊念魂自然不用說,比咱們是乾淨多了。沒想到老麻頭風燭殘年了。居然也收拾得乾乾淨淨。蜈蚣吃他們啊,連洗都不用了。」
  我這才知道,青龍所說的保命方法,就是來髒的。
  雖然這話有暗諷我不注意衛生的嫌疑。但是我向來以不講衛生為榮。於是坦然接受了。
  忽然,我想起來一直沒有見到阿花。連忙問青龍:「阿花呢?阿花去哪了。阿花去哪了。你看到它沒?」
  青龍撓撓頭:「剛才還在呢?怎麼沒了。」
  這時候,鐵蛋在前面說:「阿花去探路了。」
  我們走了一段,氣氛沉悶壓抑。我沒話找話,問青龍:「你讓鐵蛋背著楊念魂?你就不吃醋?」
  青龍一臉坦然:「我吃什麼醋?我犯得著嗎?」
  我學著青龍的與語氣奸笑了一聲:「打不過鐵蛋,把楊念魂也拱手讓人了?」
  這裡昏黑一片,看不清青龍的臉色。不過這小子默不作聲,估計已經滿臉漲紅,怒氣沖沖了。
  這時候,鐵蛋在前面歡呼了一聲:「阿花回來了。」
  但是,緊接著又是一聲驚呼:「它受傷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箭傷
  我連忙跑過去。看見阿花身上幾乎沒有一寸好皮。斑斑點點的,甚至有些噁心。但是這些傷誠如鐵蛋所說,都是皮外傷。真正有些影響的是箭傷。
  阿花身上中了很多箭。被扎得像是個抻長了的刺蝟。
  難道前面有人?把阿花射傷了?
  鐵蛋搖搖頭:「前面沒人。」
  我說:「不可能。這些箭我們已經遇見好幾次了。當時差點被它們射死。你快看看啊,阿花傷的重不重?」
  鐵蛋輕輕用手碰了一下箭桿。箭桿居然一折兩半,掉在地上。
  鐵蛋對我說:「如果是一個正常人,不會用這種朽得一碰就斷的箭。而且,一個人也沒辦法射出這中箭。」
  我問他:「那是什麼?」
  鐵蛋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說:「看到了之後,自然就知道。」
  阿花身上的箭傷看起來嚇人,到處是傷口。幸好其實只是扎進了一層皮。那些箭根本沒什麼力道。拿下來就算了。
  我們一堆人像是一群散兵游勇,晃晃悠悠繼續向前走。幾乎是什麼姿勢都有。
  之所以走成這幅模樣。倒不是我們囂張,而是這一路上太累了。體力嚴重不支,每走一步腿都很疼。我們是這樣。連阿花也爬得有氣無力了。
  鐵蛋在前面提著個東西。上面冒著微弱的火光。看起來像是一個燈籠。
  我好奇得問他:「這燈籠哪來的?」
《蠱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