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佚和彈幕

周佚第一次看到陳立果腦袋頂上冒出彈幕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當時的陳立果被自己推倒在床上,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嘴裡也叫著,冉青空你想做什麼,放開我,不要啊。

然而他腦袋頂上的彈幕彈出的內容卻是:“好爽啊啊啊啊,別停啊啊啊啊啊。”

周佚:“……”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問他的系統這是怎麼回事。

一零一二幫你戀愛系統當即表示這是為了讓愛人心意相通,不產生太大的誤會研發出的功能。只要愛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那麼他的腦袋上就會跳出彈幕條。

周佚有點無語,但這彈幕條也讓他稍微放下了心中的擔憂——至少他知道,陳立果是自願的。

於是周佚輕輕的吻上了陳立果的唇,看見陳立果頭頂上的彈幕變成了一個害羞的顏文字——()。

周佚:還挺可愛的。

然後兩人就做了,周佚一點點進入了陳立果,親吻著他的嘴唇,頸項和身體。

陳立果低低從抽泣,表情看起來可憐極了。

如果周佚沒有看到他腦袋頂上的彈幕條,大概會心疼一會兒,然而他現在實在是心疼不起來。

因為陳立果此時想的內容是:他還真是器大活好啊。

周佚:“……”他為什麼會有一種自己被嫖了的感覺,很想站起來去抽根煙。

這一天,兩人做了幾次,陳立果疲憊的睡了過去。

周佚看著陳立果的睡顏,有些心疼,於是低下頭親了親他汗濕的額頭。

一零一二問周佚,說:“你快樂嗎?”

周佚把手上的煙滅了,冷冷的吐出一句:“快樂你媽逼。”

一零一二:“……”你以前都不說髒話的。

穿越使人快樂——才怪。如果可以選擇,估計周佚和陳立果一樣,會想回到原來的世界,而且是越早越好。

經過之前崩人設的世界,陳立果的演技有了質的提升,他終於知道了該怎麼隱藏屬於陳立果的情緒,扮演別人。

陳立果扮演的徐文悠很真實。

周佚把他吃穿入腹時,就算他爽到不能呼吸,也是一副啊,我不要,求你別這樣的倔強表情。

周佚心想,這樣就夠了,既讓陳立果高興了額,又讓他完成任務,一切都很完美。

周佚的系統一零一二也很高興,他說:“啊,我的小十三,我愛他!”

周佚:“……”他彷彿看到了一零一二說出這句話時那癡漢的表情。

周佚是第一次強制愛,所以雖然陳立果的彈幕條已經表示了他真的很開心,但他還是有點擔憂,怕陳立果不喜歡。

於是周佚想盡辦法給陳立果找樂子,讓廚師天天做陳立果喜歡吃的菜。

周佚這時候已經改變了自己做菜的味道——他不能讓陳立果發現,自己就是周佚。

把陳立果囚禁起來之後,周佚一度懷疑陳立果會因此消瘦。

但是事實證明他多慮了,因為上稱的陳立果不但沒有瘦,還重的嚇人。

周佚看著那個數字目瞪口呆。

和他一起假裝目瞪口呆的還有陳立果,其實陳立果一點都不驚訝,他此時想的是: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吃得太多被發現了呢。

周佚:“……”陳立果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在這個世界裡,除了囚禁之外,其實兩人相處的還行,至少陳立果是挺愉快的。他摸著陳立果的腦袋,親了親他軟軟的嘴唇。

周佚想,如果能一直這麼下去,好像也還不錯。

但想歸想,任務還是要做,陳立果為了冉童童的命運完成度死了,被人一槍打死在周佚的懷裡。

周佚當時渾身是獻血,整個人都傻掉。

陳立果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喜歡……”

周佚的表情痛苦無比,他將額頭抵在陳立果的額頭上,哽咽的流著淚。

救護車來了,陳立果被送上了擔架。

其他人或許會覺得陳立果還可以搶救一下,但周佚卻很清楚,陳立果走了,去了下一個世界,但他還不能走,他得善後,將冉青空這個角色補全。

周佚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因為第一個世界崩人設的懲罰,他根本不知道他和陳立果到底已經穿越了多少次。或許是一次,或許是兩次,或許已經無數次。但這都不重要了,周佚想。

葬禮那天在下雨,周佚抱著陳立果的骨灰盒,身後有人給他打著傘。

他看到了屬於徐文悠的墳墓,和陳立果一點關係都沒有,因為無論是照片還是名字,都是另外一個人。

他們不過是在演戲罷了,連死亡也是假象。

可即便是這樣,周佚還是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他看到墳墓被水泥蓋上,對一零一二說:“我可以一起死麼?”

一零一二說:“你的時間還沒有到。”

周佚說:“還有多久。”

一零一二查了一下,說:“冉青空是死於車禍,時間跨度有點長,二十三年。”

二十三年,是挺長的。

周佚道:“那就過吧。”

二十三年,對於一個地球人來說,真的太長了。周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他有時候甚至都會產生一種幻覺,覺得陳立果這個人其實只是自己的幻想,他根本沒有什麼系統也不是在穿越,只是因為徐文悠死後太過悲傷,才自欺欺人產生了幻覺。

萬幸的是,他的腦海裡還有個系統。

“你忍忍吧。”一零一二說,“以後你在這些世界獨活的時間會越來越短的。”

周佚嘴裡喊著根煙,說:“嗯。”

然後他終於熬過了這漫長的二十年,如願以償的死了,死前居然覺得幸福。周佚眼前是無盡的黑暗,一零一二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說:“走吧,下個世界。”

下個世界的周佚是個古代皇子,名叫燕景衣。

燕景衣和嵇熵,光看兩人的身份,就已經可以腦部出一部虐心的大劇了。

而事實也是如此。

周佚強迫了陳立果,他捏著陳立果細瘦的腰肢親親的吻,看著他抽泣掙扎。

陳立果腦袋頂上的彈幕條向來都很破壞氣氛,陳立果:“啊啊啊,好開心啊啊啊啊啊啊。”

周佚當時想的是,為什麼陳立果每次都在啊啊啊啊呢。

後來陳立果不啊了,變成了“咦嘻嘻嘻嘻好爽啊。”

周佚:“……”寶貝,你還是“啊啊啊”吧。

一零一二其實蠻佩服周佚的,說這樣你都能不笑場。

周佚站在窗邊,看著窗外連綿的大雪,無奈的說:“我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陳立果。”

一零一二說:“加油。”

周佚和他系統的交流不像陳立果和十三那麼頻繁,他們也沒有殘忍的互相傷害,所以關係還不錯。

最最重要的是,幫你戀愛項目組早就研發出了聲頻馬賽克,所以一零一二不用經受聲音的摧殘——雖然估計他挺想聽的。

周佚雖然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陪在陳立果的身邊,但他的人設並不允許他這麼做,於是他還得帶兵打仗。

周佚說我沒打過啊。

一零一二說不怕,瞎幾把打。

周佚:“……”

然後瞎幾把打的周佚就打贏了,他問系統如果打輸怎麼辦。

一零一二說:“打輸了?換個身體唄。”

周佚:“換個?”

一零一二說:“你不覺得的敵國帝王我**師在一起這種故事也挺讓人高興的麼?”

周佚從這個世界開始,就確定他的系統是沒有節操這種東西的。

陳立果的文藝細胞,已經完全表露了出來,他在這個世界裡,完美的扮演了一個錚錚傲骨的軍師,即便被辱,也不曾放下自己的驕傲。

周佚拿到了陳立果給他火星文,然而他並不能看懂。

周佚叫一零一二給他查查這是什麼意思。

一零一二查過之後說:“你不懂我的愛。”

周佚:“……”唉。

這個世界燕景衣的人設,就是個標準的渣男,他喜歡既喜歡江山,又要美人,然後不管美人願不願意,先上了再說。

周佚站在窗口對著一零一二語氣深沉的說他想抽煙。

一零一二說:“為什麼。”

周佚說:“我為什麼那麼渣。”

一零一二說:“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周佚說:“你說我娶妻,果果會難過麼?”

一零一二想了想,說:“我覺得不會。”

周佚也覺得不會,因為他已經發現陳立果把他當成按/摩棒了。這種情形他應該是要高興的,但卻又偶爾會覺得氣悶。

生活雖然不如人意,但依舊要繼續。

在大婚的當天,陳立果離開了這個世界。

周佚趕回去的時候,看到了陳立果的屍體,還有屍體上的一盒子玉/勢。

周佚:“我不知道我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一零一二說:“這時候,微笑就好了。”

周佚:“……”

不得不說,陳立果每次都在挑戰周佚演技的極限。

提問:看見自己心愛的人抱著按/摩棒一臉安詳的去世了,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回答:多麼痛的領悟,大概是你的愛人覺得你還沒有按/摩棒好用。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新帝燕景衣在大婚第二日就被觸怒,處死了二十多個太監宮女。沒人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連皇后都不知道。

發完火,周佚把陳立果葬入了皇陵。

他這個行為,當然引起了無數朝臣的不滿。然而周佚只是冷笑著說:“沒了他,朕不介意當個昏君。”

臣子們看出這皇帝是認真的,反對的聲音被迫小了起來。

第一次當皇帝的周佚居然非常稱職。

他勵精圖治,征戰幾國,創下了盛世。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終生無後。

無論臣子們再怎麼試壓,他都毫不動搖,一開始還借口說朕還年輕,後來乾脆說朕就是不想生你能拿朕怎麼著。

臣子們也沒見過這麼固執的皇帝,不過除了這一點之外,皇帝身上好像就沒有什麼缺點了,於是臣子們也只能忍著勸著,最後還是沒能讓皇帝妥協。

當皇帝果然是很累的。

每到夜深人生的時候,周佚坐在案桌前批閱奏折,累了他就會去窗邊看看,然後一臉深沉的陷入思考。

一零一二實在是沒忍住,問:“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周佚說:“沒什麼。”

一零一二:“你就告訴我吧。”

周佚看著窗外茫茫大雪,歎著氣說:“我只是在想,他為什麼要抱著那盒玉勢,我真的沒能滿足他麼?”

一零一二:“……”大兄弟你居然把這個問題想了這麼多年,我竟是有些心疼你。

對一個男人最大的打擊,就是他沒能在身體上滿足自己心愛的人。

周佚忘不掉那盒玉勢,覺得那盒玉勢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陳立果如果知道了周佚在想什麼,也不知會不會喊冤,說不是我給你添堵,都怪我的辣雞系統,死活不肯把玉勢帶走,才造成了這個誤會,佚佚你別想太多,你的活兒還是很好的。

憂思過重的周佚沒能活過五十歲。

病來如山倒的他,竟是一夕之間就不行了。

然後在臨終之前,他將自己的皇位傳給了早已看中的繼承人,並且讓他在自己死後,將自己和嵇熵葬在一起。

“父皇。”周佚做父親的皇子跪在病榻前,握著周佚的手說:“可還有什麼吩咐?”

周佚想了想,奄奄一息的說:“你把我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

那皇子過去,取來了一個精緻的盒子。他本以為盒子裡放的是什麼珍貴之物,哪知盒子打開,他被裡面的東西驚呆了。

沒錯,盒子裡放了十幾根長短不一的玉勢。

皇子:“……父皇你身體有恙用這東西是不是太過刺激了?”

周佚:“……”你他媽的腦子裡想什麼呢。

皇子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的好像有點問題,於是趕緊問:“父皇這東西你是想……”

周佚已經快沒氣了,他用最後的力氣說你把這東西給我一起埋了。

皇子眼裡閃著盈盈淚光,心想自己的父皇真是不容易,怪不得這麼多年未曾有子嗣,原來是有龍陽之好,又顧忌皇家威嚴,竟是和這些冰冷的物件過了一輩子。

周佚:“……”看你這表情,你又在腦補什麼呢。

其實周佚差不多能從皇子的表情裡猜到一二,但是他這會兒已經沒有力氣解釋,於是只能瞪著眼睛,死不瞑目。

皇子見周佚沒了氣息,嚎啕大哭,然後舉國同殤,為周佚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但周佚並不想要盛大的葬禮,他只想和皇子解釋明白,那玉勢真不是他在用……

周佚:“好生氣。”

一零一二:“別生氣,下個世界找回場子。”

周佚:“……”不,他感覺他永遠都找不回來了,他甚至懷疑之前的世界他是不是陳立果是不是早就嘗試了更新奇的死法、

然後周佚又穿了,這次他是個醫生,還是個變態醫生。

abo真是神奇的設定,剛穿到那個世界的周佚還想著他心愛的果果會是個可愛的小o嗎,信息素會很好聞嗎,屁股會很白嗎,生/殖腔會很深嗎。

現在演的角色多了,陳立果的演技也越發的精湛,周佚都快認不出他來了,但陳立果頭頂上那特特立獨行的彈幕還是出賣了他——雖然沒有記憶的周佚在看到彈幕的第一時間差點笑場。

周佚:“所以為什麼我心愛的果果是個a?”

一零一二說:“我之前不是給你說了他是a了麼。”

周佚沉痛的說:“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一零一二說:“你要知道,我們系統從來不開玩笑。”

周佚說:“這個玩笑好好笑。”

一零一二:“……”

反正無論周佚怎麼想,陳立果這個a是當定了。

周佚開始威脅陳立果說要把他變成o。

陳立果一臉不屈和冷酷,然而腦袋上的彈幕條卻暴露了他慫貨的本質:嗚嗚嗚不要切我的jj。

周佚:“……”他差點說出口變o是不用切jj的了。

陳立果的信息素是酒的味道,非常好聞,周佚嗅了兩口就有點沉溺其中。

然後他問一零一二說為什麼會這樣,不是說a對a沒反應麼?

一零一二深深歎氣,然後對周佚道:“不是我說你,我覺得陳立果如果變成一條狗,估計你會覺得人獸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

周佚:“……”

他沉默了整整三分鐘,然後對一零一二說出三個字:“有道理。”

一零一二:“……”

沒有搞人獸,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那條讓惹你動心的狗。周佚堅信他家陳立果變成狗也肯定很可愛。

一零一二深深的感到了談戀愛的周佚的恐怖之處。

abo的世界裡,命運之女對周佚充滿了敵意。不,準確的說是好像自從周佚企圖和陳立果搞基後,每個世界的命運之女都對周佚有意見。

周佚覺得這很正常,誰叫他是個人渣呢。

在這個世界作為雙面間諜和奇怪醫生存在的周佚給陳立果打了一針,

陳立果被打針之後身體激素產生了變化,信息素越發的香甜,好像成熟的果子。

而周佚就是那個把果子摘下來的人。

兩人在這個時機廝混許久,陳立果嘴上說著不願意,彈幕卻很誠實,冒出來的爽字都要給周佚洗腦了。

周佚有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會點根煙在窗台上,看著深沉的夜空問一零一二誰是陳立果最喜歡的人。

一零一二說:“是你是你,陳立果最喜歡的是周佚。”

周佚把煙滅了,冷笑著說:“陳立果要是敢喜歡其他人,我就親手把他閹了。”

一零一二心想還以為你要給他吃毒蘋果呢。

白雪公主,哦不,妖艷賤貨陳立果自從把這些世界當做遊戲來玩後,小日子過的是很滋潤的。

周佚比陳立果要崩潰許多,因為他要在陳立果的彈幕裡保持演技,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有一次在陳立果面前脫了衣服,就看見陳立果的腦袋上冒出一排字:“好長咦嘻嘻嘻嘻嘻。”

周佚:“……”

他走過去,一口吻住了陳立果。

然後陳立果的彈幕就變成了:“好軟咦嘻嘻嘻嘻。”

周佚:我他媽的要被嘻嘻嘻洗腦了。

周佚曾經嘗試讓一零一二把彈幕功能關閉了,但他發現這不行,因為沒了彈幕的他無法確定陳立果到底喜不喜歡。

影帝陳立果現在已經能夠熟悉的掌握所有角色定位,你從表情上看不出一絲的端倪。

周佚忍不了陳立果難受,於是他選擇了讓自己難受。

abo的世界裡,不開一次機甲好像對不起這個世界,於是周佚看著陳立果帶著:來都來了。的心情,跑到前線去殺蟲族了。

“他不會有什麼危險吧?”周佚有點擔心。

“不會吧。”一零一二說,“十三很靠譜的。”

周佚說:“那就好。”

兩人相別幾年後再次重逢,周佚吻了陳立果,看到他頭頂上蹦出了一條:我不能這麼墮落下去了,我不能沉迷於肉體的快感。

周佚心中欣慰想著他的果果的靈魂終於昇華,結果不到一分鐘,陳立果的頭頂上的彈幕就變成了:去你媽的不沉迷,好爽啊啊啊,再來。

周佚:“……”唉。

這個世界陳立果去世的時候非常安詳,就這麼默默的死在周佚的懷裡。

等周佚察覺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周佚摸著陳立果的臉頰,低低的歎氣。

一零一二說:“別難過。”

周佚說:“我不難過,我是在高興。”

高興,我們離回家的路,又近了一些。

《快穿之完美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