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天太陽打西邊升上來嗎?」李老夫人很驚訝的看著李君曄。這個傢伙平時要他回來還得三催四請的,今天怎麼會這麼反常呢?
    「我有事情跟奶奶商量,想請奶奶暫緩相親的安排。」他沒有耐性拐彎抹角,反正要說,何必浪費精力在沒必要的閒扯上面?
    「這件事情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協議了嗎?」她不悅的皺著眉。
    「我已經有心儀的對象了。」一個凌海薰就搞得他心煩意亂,他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再把另外一個女人扯進來是件好事,萬一遇到一個死纏爛打的相親對象,他豈不是自找苦吃?
    這可是個好消息,李老夫人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既然你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那就把她帶回來見我啊。」
    「奶奶,時機還沒有成熟。」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她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
    「我是真的有心儀的對象,這不是拖延戰術。」
    「如果不是拖延戰術,那就直接把人帶來見我,你幹麼跟我廢話那麼多?」
    「我需要一點時間。」
    「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而且現在距離相親的日期還有兩個禮拜。」
    「奶奶……」
    「好啦,我不想再聽你囉哩巴唆了,這件事情很簡單,如果在相親之前看到你的心上人,奶奶就會主動取消相親。」
    在兩個禮拜之內把凌海薰帶到奶奶面前,這怎麼可能?他確定自己要這女人,可他不清楚自己是否願意為她安定下來,又怎麼可能帶她來見奶奶?還有,她對他又是什麼樣的想法?在他還沒有掌握她的心意之前,他是不會先表白的。
    「提醒你一件事,我可是幫你挑了一個很好的對象,你最好認真的相親,如果我知道你耍詭計把事情搞砸,以後你就等著每個禮拜去相親。」擺擺手,李老夫人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懊惱的走出起居室,李君曄真的好想罵人,可是他又不能對她老人家發飆。不管怎麼說,她總是他的奶奶,而且真的跟她硬碰硬,最後倒楣的人是他。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大哥就算搬出去住,也逃不過奶奶的魔掌。」坐在客廳看報紙的李君豪幸災樂禍的笑道。
    送上一記冷眼,他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然後蹺起二郎腿,「不過,更少我不用每天生活在她的魔掌下,這一點就比你好太多了。」
    「雖然我和奶奶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可是奶奶從來不管我的事。」
    「你最好祈求自己不要讓她有機會找你麻煩。」
    「老愛跟奶奶過不去的人是大哥,我可沒有這種本事。」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風水輪流轉,你最好小心一點。」
    「我敢保證在大哥結婚之前,奶奶對我不會有任何興趣。」
    「那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這段時間也許不會太長了。」
    兩眼一亮,李君豪興致勃勃的問:「大哥真的有結婚對象了嗎?」
    「我要找結婚對像很簡單。」
    略一沉吟,他點了點頭,「只要願意花錢,還怕買不到老婆嗎?」
    「我不需要花錢買老婆。」李君曄不悅的皺著眉。
    「是是是,大哥怎麼可能花錢買老婆呢?這太丟臉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沒好氣的說:「你等著瞧吧。」
    站在鏡子前面,濱海薰一會兒把頭髮綰起來,一會兒又把頭發放下來。
    為什麼她必須聽從那個傢伙的命令呢?她想把自己打扮成什麼樣子,那是她的事情,他根本沒資格過問,可是萬一他……聰明的話,她就不應該跟他過不去,可是很奇怪,她就是想反抗他。
    「你在幹什麼?」江月琴把頭探了進來。
    「我在考慮要不要把頭發放下來。」她回頭道。
    「你不是習慣把頭髮綰起來嗎?」
    「呃,我想換個造型。」
    「也好,如果頭發放下來,看起來比較不會死氣沉沉。」
    「我都不知道媽對我原來的造型這麼不滿意。」
    「我的大寶貝是個大美人,為什麼要一副見不得人的把自己藏起來?」
    「這是為了工作上的方便。」剛剛離開大學踏入社會的前兩年,她的工作一直很不順心,不管走到哪裡,她不是遇到想跟她搞外遇的上司,就是遇到想吃她豆腐的上司,每個人看她很自然的歸納到花瓶那一類,所以她才決定把自己偽裝起來。
    可是變得一絲不苟之後,她找工作的時候就不再那麼吃香了,直到她前來華傑媒體應徵,遇上李君曄這個只重視能力的霸王。
    「我相信漂亮的臉蛋在職場上絕對是利器,可是像你這樣把自己包得像個嫁不出去的老處女,這對工作應該沒有什麼好處。」
    皺了皺鼻子,凌海薰很不服氣的糾正,「媽,我的造型是精明幹練的上班族,才不是什麼嫁不出去的老處女。」
    「是嗎?」
    「我發現媽一點審美的觀念也沒有。」
    「不管是精明幹練的上班族,還是嫁不出去的老處女,這兩個我都不喜歡,你還是當自己就好了。」
    「外表只是皮囊,表相的變化並不能改變真正的我。」
    搖了搖頭,江月琴一副很傷腦筋的說:「我發現你這個丫頭最近越來越會耍嘴皮子。」
    「我哪有?」她的視線心虛的左右游移。
    「我看是被你那個上司調教出來的吧。」江月琴戲謔的逗她。
    「我……媽不是比較喜歡我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嗎?」
    「我沒有說這樣子不好啊。」
    凌海薰慌亂的轉而面對鏡中的自己,試著把注意力轉回來,「還是保持原來的造型好了,我可不想引人注意。」
    「你不是常說,別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嗎?」
    「是啊,可是既然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閒言閒語,我又何必自找麻煩?」
    「這是你的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啦,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快出來吃早餐,要不然上班會遲到哦!」
    「好,我弄好頭髮就出去吃早餐。」
    點點頭,江月琴轉身回廚房。
    三兩下把頭髮綰好,凌海薰匆匆的拿起皮包出去吃早餐。
    一路上,凌海薰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李君曄看到她的樣子一定會發飆。可是情況完全出乎她的意料,除了臉色很難看,他竟然毫無巨應,可笑的是,這反而教她悵然若失。
    終於到了下班時間,她意興闌珊的整理好明天要用的文件後,起身來到他的辦公室門口,在敞開的門上敲了三下。
    「進來。」李君曄站在窗邊,似乎很專注的看著外面的景色。
    走到辦公桌前,凌海薰把手上的公文放在桌上,例行性的說:「執行長,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要下班了。」
    「沒事了。」
    既然一天都沒有反應,她當然不能期望他現在會有什麼表示,不過,她還是覺得胸口很悶很不舒服,這樣的自己實在很可笑!低聲道了句再見,轉身準備離開。
    「我有說你可以下班了嗎?」
    凌海薰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擋在她的前面?
    「我給了你機會,你還是一樣的不聽話,你說,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是卻讓人連想到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我、我就是喜歡這個樣子。」她的聲音在顫抖。他總算有反應了!她應該緊張,可是她的心卻有一種莫名的期待。
    「你喜歡隱藏自己,可是我不喜歡。」
    「那是你的事。」
    臉色一沉,他看起來好像會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似的,「你這個女人就是喜歡惹火我是不是?」
    「我……那是你太會生氣了。」
    「看樣子,我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跟你溝通了。」
    氣氛頓時變得很緊繃,凌海薰意識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聰明的話,她應該到此為止,趕緊轉身走人,可是她竟然一點逃跑的慾望也沒有。
    「你這個人不是從來就不跟別人溝通的嗎?」
    「我確實比較適合為所欲為。」李君曄隨即伸手一勾,她立刻栽進他的懷裡。
    「……你幹什麼?」她的心跳得好快。
    「你知道,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他先伸手釋放她閃亮的髮絲,接著取下眼鏡往地上一扔。
    「我、我不知道,你、你放開我,你不可以這麼做,不可以!」她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在抗拒他,反而像是在對他發出邀請。
    李君曄抬起她的下巴,低下頭狠狠堵住她的嘴,蹂躪的吞噬她的甜美。他一直試圖控制自己,也許他想證明自己並沒有陷進去,可是越想壓抑,他對她的渴望就越強烈,他的心已經徹底淪陷了。
    這一刻凌海薰終於明白,原來她一直在期望他的吻,雖然他的吻帶著懲罰的味道,卻又狂野熱情得教她心蕩神馳。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她完蛋了!
    直到快喘不過氣,他才顫抖的放開她,看著她那張染上嫣紅的容顏,蕩漾著柔媚的嬌羞,他真的想放任慾望主宰心智……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忍住,時機還沒到。
    「如果你再逼我,下一次可不會到此為止。」這不是威脅,而是宣誓。
    「……我要下班了,再見。」她慌亂的低著頭快步走了出去,連丟在地上的眼鏡也忘了帶走。
    這一次沒有出聲阻止她,因為他需要時間和空間讓自己熱烈的渴望冷卻下來。
    天啊,阿曄去哪裡弄來這麼一個大美女?向鳴昊驚為天人的瞪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凌海薰。這個女人真是超級正點!
    「向先生,執行長正在跟製作部門開會,不確定會議什麼時候結束,你要進辦公室等他嗎?」她淡漠有禮的起身道。
    頓了一下,他迷惑的問:「你怎麼會認識我?」
    這個問題真奇怪?不過,她還是一板一眼的回答他,「我當執行長的秘書已經有一年多了,我見過向先生應該有兩三次了。」
    「喔……等等,你是那個怪胎秘書?」他的瞳孔因為驚愕而放大。
    「怪胎秘書?」
    「呃,反正就是原來那個秘書,是嗎?」他笑得很尷尬。
    「我應該就是你口中那位秘書。」凌海薰忍不住苦笑。沒想到她精明幹練的造型在別人眼中真的很奇怪。
    「我不是叫你不要煩我的秘書。」李君曄從後面狠狠的賞他一拳。
    「我有話跟你說。」向鳴昊急匆匆的把好友拉進辦公室,門一關,他迫不及待的問:「你真的沒有換秘書嗎?」
    「你很希望我換秘書嗎?」
    「不是,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你的秘書怎麼會從醜小鴨變成大美女?」
    沒錯,現在的凌海薰絕對是第一眼就可以擄獲男人目光的大美女,可是他一點也不希望別人注意到她的美麗動人,「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想找你吃晚餐。」
    「我們走吧。」連東西都沒有收拾,李君曄急急忙忙的拉著好友離開辦公室。他可不想讓阿昊離凌海薰太近了。
    「你有問題哦!」向鳴昊若有所思的打量他。
    「我有什麼問題?」
    「你是不是跟你的秘書搞上了?」
    皺著眉,他實在不喜歡好友的措辭,「什麼搞上了?我可不像你,把男女關係看得那麼隨便。」
    「對不起啦,你知道我說話沒什麼分寸。我的意思是說,你是不是跟你的秘書在來往?」
    「沒有。」嚴格說起來,他們兩個還沒有進展到來往的階段。
    「你們兩個真的沒有來往?」
    「你用不著這麼關心我的事情。」
    「慢著,我想到了,她是不是你那天提到的奇跡?」向鳴昊當然不會那麼輕易的善罷甘休。霸王真的對女人動心了,這實在很不可思議。
    「不管她是誰,你不要去招惹她就對了。」
    略一思忖,向鳴昊明白的點點頭,「我懂了,你看上她了,可是她還沒有被你收服。」
    「這是遲早的事。」
    「你要不要我傳授你幾招?」
    「我對花花公子的招術沒興趣。」
    「我知道求助於我有損你的顏面,可是別忘了,你碰到的是最難纏動物──女人,逞強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她不是你那些爛招術就可以勾引到手的女人。」
    「女人都是一樣,甜言蜜語外加禮物攻勢,她就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不信的話,我們來打個賭。」
    送上一個白眼,李君曄語帶嘲弄,「你都是靠這種伎倆在跟女人打交道嗎?」
    「你不要瞧不起這些伎倆,我到現在還沒有遇到擺不平的女人。」彷彿被電到似的,向鳴昊突然僵硬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又恢復瀟灑迷人的風采。
    唇角勾起一笑,他歪著頭打量好友,「我看你最近氣色不太好哦!」
    「呃,那是因為最近工作太忙了,你也知道服裝發表會已經進入到最後的準備階段,我每天睡眠不足。」向鳴昊難得露出如此不自在的神情。
    「是嗎?」他語帶窺探的問:「不是因為遇到擺不平的女人?」
    「我,這怎麼可能?你不要詛咒我。」
    「總而言之,你自己好好保重,還有,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擔心。」
    「好啦,我知道你這傢伙是不會承認有自己辦不到的事,不過,別忘了我們是好兄弟,如果真的用得到我的地方,你儘管開口。」
    「那就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們可是好兄弟。」
    李君曄無聲一歎。他有預感這小子遲早會嘗到苦果,等著瞧吧。
    急忙的走進咖啡館,凌海薰一眼就看見向她揮手的好友,她快步的在好友對面入座,「對不起,因為有些工作必須今天趕完,所以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吧。」
    「沒關係,」袁青青無所謂的聳聳肩,「我知道你下班時間很難控制,反正我可以先用餐,只是擔心你會放我鴿子。」
    「我不至於這麼糊塗啦。對了,你怎麼突然跑來找我?」
    瞪了她一眼,袁青青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問我,這陣子你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我打手機給你,你也不接,你家裡的電話號碼我好幾個月前就連同包包一起搞丟了,還好昨天我突然想到可以打到公司找你。」
    「你也知道我那個爛手機有時候會故障,我不知道你打了電話。」
    翻了個白眼,袁青青很受不了的說:「你那個爛手機打算什麼時候換掉?」
    「我使用手機的頻率不高,既然還可以用,那就將就一點吧。」
    「又好用又便宜的手機很多,你就換一支嘛!」
    「再看看吧。」
    搖了搖頭,真是敗給她了,「你真的有夠小氣。」
    「我是節省不必要的浪費。」
    擺了擺手,不想跟她爭論了……等等,袁青青很困擾的皺起眉頭,「你不太對勁哦!」
    「什麼不太對勁?」
    撫著下巴,她明明知道答案近在眼前,可是一時半刻又抓不到頭緒。
    「你慢慢想,我肚子很餓,先去點餐。」
    點了點頭,袁青青還是苦惱的陷入沉思。她一定要找出問題出在哪裡?
    回到座位,等餐點送上來了,凌海薰放任好友繼續苦思,她急著先餵飽自己的五臟廟,因為今天中午她忙得沒有時間進食。
    「我想到了,」總算是豁然開朗了,「你怎麼把頭發放下來了?還有,你那副丑不拉幾的眼鏡跑去哪裡了?」
    頓了一下,她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下班了嘛。」
    「拜託,我又不是第一次挑這種時候約你見面,你哪次不是那副醜樣子?」
    「我那個樣子真的很醜嗎?」
    張著嘴巴,袁青青半晌才擠出話來,「也不能說很醜,只是不太賞心悅目。」
    「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凌海薰覺得很不服氣,她一直認為自己塑造出來的形象很有架式。
    「這不是重點,你為什麼不再偽裝了?」
    「……沒啦,我只是今天來得及把自己變回原來的樣子。」她總不能跟好友坦白說,這全是李君曄的主意,如果好友得知她和李君曄之間發生那麼大的轉變,肯定哇哇大叫,況且,她也說不清楚她和李君曄現在的情況算什麼。
    「你不是急著趕來赴約,哪有時間把自己弄回原來的樣子?」袁青青的目光轉為銳利,「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我有什麼事情需要瞞著你嗎?」她故作輕鬆的一笑。
    「等等,」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你今天怎麼沒有抱怨那個工作狂?」
    「……你不是要我別再抱怨了嗎?」
    「你不會真的把我的話奉為聖旨吧。」
    「如果我再抱怨,你說不定會把我列為拒絕往來戶。」
    「你少來了,從大學到現在,我們兩個的交情哪有這麼輕易就宣告破裂。」咬著下唇,袁青青仔仔細細的把好友再打量一遍,陡然,她的眼睛瞪得好大,「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工作狂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她的口氣顯得有些焦躁,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那個傲慢跋扈的工作狂動了心,可是她確實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單純的把他當成上司,她甚至渴望得到他的注意……
    「我在胡說八道嗎?」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們兩個的身份背景相差太懸殊了,我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會。」這的確是現實,可是她對自己的心越來越沒有把握了,大概是最近他的態度變得很奇怪,她的心才會產生混亂吧。
    「好,是我想太多了,你們兩個的身份背景確實不太適合。」
    「是啊,我這個人可是很有分寸的,怎麼會不自量力?」
    「話也不能這麼說,如果他看上你,你可要好好把握。」
    輕聲一笑,她不當一回事道:「這種事等發生了再說。」
    「海薰……」
    「我拜託你,可以讓我先把晚餐吃完嗎?」
    「好啦,我不說了。」
    鬆了口氣,凌海薰總算可以好好吃晚餐了。可是她已經沒了胃口,有個貪念悄悄的進駐她的腦子,竟然渴望得到他的心,她大概是瘋了吧!
    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不是情侶,但是又很曖昧,每當中午休息時間一到,他就會拉著她出來吃飯,看到他們現在這種樣子,人家一定會誤以為他們是情人。
    「你在看什麼?」李君曄得意揚揚的捕捉到她的注視。
    「我……沒什麼。」凌海薰羞得連耳朵都紅了。
    「我好看嗎?」他可不打算放過她。
    「我、我不知道。」
    「你的意見不是很多嗎?」
    「我哪有意見很多?那是因為你太跋扈了。」
    瞪著雙眼,他懊惱道:「你非要跟我要嘴皮子嗎?」
    「執行長真愛說笑,我這張嘴巴一向笨拙,哪有本事跟你要嘴皮子?我只是陳述事實。」
    頓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半晌,他竟然笑了。
    「你在笑什麼?」他的笑容讓她不自在。
    微微傾身向前,他的聲音轉為低沉,「原來我對你的影響力這麼大,竟然可以讓你這張笨嘴變得如此能言善道。」
    這會兒凌海薰是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她這張嘴巴怎麼一碰到他就會闖禍?
    「你就老實承認我很帥吧。」他滿懷期待道。
    「我說你長得很帥或很醜,有那麼重要嗎?」她好笑的問他,「你不是不在乎別人的評價嗎?」
    「別人的評價不重要,可是,你不是別人。」
    心跳漏了一拍,她想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問不出口。
    「算了,我不勉強你了,要不然你又要怪我太跋扈了。」李君曄的話鋒突然一轉,「你認為向鳴昊這個人怎麼樣?」
    怔了半晌,他的問題令她困惑不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跟向先生不熟,哪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我是說你對他的印象。」
    「印象嘛……他是個很熱情很有魅力的男人。」
    臉色一變,他生氣的說:「你最好跟那個傢伙保持距離。」
    「我和向先生的距離從來沒有少於十萬八千里。」言下之意,她和向鳴昊根本沒有交集。
    「反正,我要你跟那個傢伙保持距離就對了。」萬一那小子心血來潮,拿她來測試他花花公子的招術,他真的沒把握她可以完全無動於衷,畢竟那小子對女人真的很有一套。
    撇了撇嘴,凌海薰輕聲的嘀咕,「我更應該跟你保持距離吧。」
    「你說什麼?」
    「午餐時間快結束了,執行長最好快一點把午餐解決掉。」
    「你要記住我的話。」他還是不放心的再提醒一次。
    「你說了那麼多遍,我不想記住也很難。」她發現這個男人真的很囉唆。
    李君曄總算露出開心的笑容,「記住了就好。」
    「現在請執行長專心用餐,我可不想因為遲到挨上司的責備。」
    「他沒那個膽子,我會幫你把一切的責任扛下來。」
    雖然那位上司就是他,可是聽他這麼說,她的心還是甜蜜蜜的,怎麼辦?她覺得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了!問題是,她連那種把自己抽出來的慾望都沒有,因為她很喜歡他們現在的互動。

《你太跋扈了,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