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一夜,是冷曄過得最漫長的一夜,輾轉翻覆,他幾乎張著眼睛到天亮,只是這個夜結束了,他看到的依然不是光彩的晨唯,而是孤獨的死寂。
    一點精神也沒有,冷曄乾脆把每天例行性的操練交給了楊墨,一個人待在帳幕裡發呆。
    他不應該讓嫉妒沖昏了理智,把自己搞得像個小孩子一樣,不但沒有開口留趙綾下來,還跟她嘔氣,他是怎麼回事?好像一遇到她,就會亂了方寸,說話、舉止都失去了控制,完全不像他。
    「原來鎮西將軍也會偷懶啊!」趙綾含笑的聲音突然傳進冷曄的耳中。
    以為趙綾已經跟著皇上離開了、沒想到她卻出現在他的面前,冷曄又驚又喜,又怕只是一時的幻影,「你,沒跟皇上一起離開?」
    「你就這麼希望我跟皇帝哥哥離開嗎?」他就不能說幾句像樣的話嗎?
    「皇上說你要跟他一起離開。」皇上為什麼要騙他?
    氣得想翻白眼,趙綾搬出她跟趙禎編好的理由,「我本來是打算跟皇帝哥哥回汴京,可是不小心跟他們走散,我身上沒銀子,只好又回來啊!」如果他肯鬆口說他希望她留下來,她一定會老實告訴他,她是故意要皇帝哥哥騙他.因為,她想證明一件事,他是不是真的愛她。結果,他卻笨得像頭豬,真不敢相信他會是名震西夏的鎮西將軍。
    這話聽起來就知道是借口,擺明著她根本沒打算走的意思,冷曄不禁開心的咧嘴一笑,心定了,他的腦袋瓜終於可以冷靜思考,其實打從一開始,她就沒表明她要跟皇上一起走,只因為他被妒忌蒙蔽了雙眼,認定她想跟皇上離開,如果他肯動動腦,他一定可以發現,她從頭到尾都是順著他的話在反擊他,事實上,她根本沒有明明白白的說她要跟皇上回汴京,他真是笨得可笑!
    「你…在笑什麼?」
    深情的看著趙綾,冷曄抓起她的雙手,放到嘴邊輕柔的吻著,「其實你捨不得我,對不對?」一碰到她,他就變得不像是自己,癡癡傻傻,看不清楚真相。
    「你…你少不要臉,誰捨不得你?我…我是因為不想太早回汴京,想在外頭多玩些日子,才決定留在這裡,可不是為了你,你可要搞清楚哦!」嘴巴上逞強,臉上卻透露了真相,嬌羞的紅暈爬上雙頰,趙綾垂下螟首。
    抬起趙綾的下巴,冷曄坦承的說:「我很高興你回來了。」
    「你當然高興,你又可以奴役我了。」
    搖了搖頭,他好輕柔,好小心翼翼的撫著她的臉,「我要你留在我身邊。」
    心跳突然變得好快好快,趙綾喜上眉梢,卻又彆扭的故作姿態,「你不要以為隨便說句好聽的話,我就會甘心受你奴役。
    「這是我的真心話,我……」
    「你怎樣?」
    「沒什麼。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愛你」說起來很容易,可是對他而言,卻膽戰心驚的難以出口,他在害怕,怕她拒絕他,怕他會逼走她,雖然她願意為他留下來,但是對她,他還是一點點把握也沒有,他捕捉不到她的心,不知道他在她的心裡佔有多少份量。
    神神秘秘,他到底想說什麼?趙綾好奇的看著冷曄。
    眼神轉為狂熱、貪婪,冷曄將趙綾勾進自己的懷裡,只要佔有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不管她愛不愛他,她就再也跑不掉了。
    冷曄的目光叫人心慌意亂,趙綾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你想幹什麼?」
    「我不會再讓你跑掉了。」這是他的宣示,時機一到,他會讓她成為他的,讓她今生今世都跑不掉。
    「你…你不會叫我一輩子都待在這裡以役抵禍吧!」他是什麼意思?他愛她嗎?她好想問他,可是,她終究是一個姑娘家啊!她根本一點也不勇敢,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竟然問不出口,還說什麼要留在這裡追求自己的幸福,她這麼畏畏縮縮、死愛面子,冷曄不說,她不就一輩子都不知道他愛不愛她嗎?
    「我不會讓你一輩子待在這裡。」皇上一直有意賜給他將軍府,因為他隻身一個人,長年成守邊關,所以始終沒有接受皇上的賞賜,可是現在有了她,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一定要風風光光的把她娶進將軍府。
    他把她搞糊塗了,一下子不讓她跑掉,一下子又不讓她待在這裡……辦法理智,他只想將她整個人吞進肚子裡。
    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冷曄趕緊收手,此時此刻,可不適合他放縱自己的慾望,他要忍著點,忍著點。
    指腹輕輕劃過紅腫的唇瓣,冷曄誓在必得的說:「我不會再等多久。」再一次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他們靜靜的擁抱著,這一刻彷彿風雨要來之前的寧靜,暗藏在體內的飢渴是抑制不了。
    什麼不會再等多久?趙綾聽不懂,也不想弄懂,因為她全身軟綿綿,腦袋瓜昏昏沉沉,什麼都不想思考,只想依在他的懷裡,感覺他的氣息將她緊緊圍繞。
    ☆☆☆
    騎著「雷神」來到軍營前方的一座小樹林,趙綾卻四處找不到冷曄的人。
    奇怪,冷曄在搞什麼鬼,約她申時前來樹林碰面,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再看一眼手上的紙條,沒錯啊!確實是申時。
    躍下馬背,趙綾決定再等一會兒,就在這時,她聽到一陣馬蹄聲,有人騎著馬來到樹林,緊蹩的眉頭頓時一開,不過,當她看到來的人不是冷曄而是張虎,她又笑不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趙姑娘,將軍臨時有事不能前來,請我來告訴趙姑娘一聲。」
    「他在玩什麼把戲?」喃喃自語的嘟起嘴巴,趙綾拉住「雷神」,準備再一次躍上馬背,張虎卻從背後一掌擊向她的頭,她身子頓時一軟,整個人癱在地上。
    「趙姑娘,你不要怪我,只要我能抓到冷嘩,我就能當上夏國的大將軍,你是冷曄最愛的女人,我不拿你來對付冷曄,怎麼逼他就範?」
    綁住趙綾的手腳,張虎把她丟到「雷神』馬背上,他得趕在冷曄發現趙經不見之前盡快跟鈴燕會合。
    ☆☆☆
    天啊!她的頭痛死了,像是被什麼打到……等一下,她記得她先是騎馬,接著她就昏了……對了,是張虎,他從她的後腦勺襲擊她。剛想到這裡,一陣驚愕的叫聲傳送她的耳朵,她緩緩回頭忘去。
    「你,你為什麼要殺我?」萬萬沒想到鈴燕會突然從背後襲擊他,張虎愕然的瞪著鈴燕。
    鈴燕嘲諷的哈哈大笑,「你這個大笨蛋,我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現在你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我還留你幹什麼?」
    「你、你可惡,你究竟是誰?」他太大意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是夏國趙大將軍的屬下,我到『翠紅樓』只是為了找機會接近冷曄,殺了他,沒想到冷曄對尋花問柳沒興趣,倒是你,一看到我就迷得神魂顛倒,所以我就跟著你,利用你打探軍營的消息,你果然笨得可以,什麼都告訴我,而且還那麼聽話,以為取下冷曄的首級獻給夏國大王,就可以當上夏國的大將軍,你真是天真,你以為我們夏國大王這麼笨,會用一個賣國賊嗎?」
    「你……真狠!」他很後悔,後悔讓名利沖昏了頭,才會鑄下如今的大錯,現在,他只求將軍不要為了一個女人葬送自己的性命。
    「我若不狠,怎麼取鎮西將軍冷曄的命?」說完,鈴燕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接著舉起手,將手上已經沾血的刀子刺人張虎的心臟,「去死吧!」
    「你……」頭一彎,張虎整個人倒進血泊裡。
    「笨蛋!」冷冷的看了已經斷氣的張虎一眼,鈴燕轉向綁在樹下的趙綾。
    雖然嚇到了,趙綾還是趕快閉上眼睛,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我知道你醒了。」鈴燕毫不在意的當著趙綾面前砍下張虎的首級。
    反正已經被瞧見了,趙綾也公然的睜開眼睛,看著血淋淋的畫面,她覺得噁心的想吐,「你……會不會太殘忍了?」
    先把張虎拖到他的馬上,再將他的首級掛在他的腰間,接著把馬兒繫在一棵樹幹上,鈴燕無情的說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你想怎麼樣?」這個女人會不會也把她殺了?天啊!早知道當初她和張虎那個那個…被捉到的時候,就讓冷曄把她丟出軍營,這會兒自己就不會落在她的手上。
    「帶你去靈州,等冷曄自投羅網。」
    「你要拿我當誘餌?」
    「聽說你是冷曄最愛的女人,我倒要看看,他會不會為了你獨闖虎穴?」
    「他不可能這麼做,我無足輕重。」
    冷眼一瞪,鈴燕踢了一下趙綾的腳,「起來,我們還得趕路。」
    「你把我的腳綁著,我怎麼站起來。」要死啊!跟這麼用力,想痛死她啊!
    彎身割斷趙綾腳上的繩子,鈴燕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不要惹我不高興,否則我一刀把你殺了。」
    做了一個鬼臉,趙綾心不甘情不願的道:「知道啦!」
    ☆☆☆
    看著放在檀木盒裡面的鐲子,冷曄滿懷期待的等著何東齊把趙綾帶來,他從來沒有送女人東西,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父母早逝,臨終之前把他托給了好友,也就是他的師父,汴京四大名捕之一利未揚。他是師父一手帶大,從小他就勤練武藝,為的是有一天可以征戰沙場,建立功勳,光耀門據,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就這樣,他的生命始終只有一個目標,征戰沙場,殺盡敵人。
    很幸運,他得到皇上的賞識,領軍殺敵,他的手沾滿了鮮血,他的成就非凡,但是他的心卻是冷的,他不懂情、不懂愛,從來不知道人間有這麼美麗的情感,原來生命也可以如此燦爛。感謝老天爺給他的意外和驚喜,她讓他發現到不一樣的世界,懂得喜怒哀樂得人生。
    「將軍,不好了,」何東齊匆匆忙忙的跑進營帳,「趙姑娘不見了。」
    合上檀木盒子,冷曄衝上前抓住何東齊,「什麼叫趙姑娘不見了?」
    喘了口氣,何東齊道來,「屬下到處找不到趙姑娘,去了廄房,趙姑娘的馬兒也不見了,屬下問了守營的士兵,他們說趙姑娘兩個時辰之前騎馬出去,說是一下子就回來,可是到現在都還沒見到趙姑娘的人。」
    強烈的不安攫住心房,冷曄的思緒開始亂了,「她會上哪兒去?」因為皇上的關係,還有他的默許,趙綾可以自由出入軍營,不過,她不會不說一聲就出去,這是他對她的要求。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士兵走了進來,「將軍,有人送來了一封信給你,說是有很重要的事。」
    接過士兵呈上來的信,冷曄立刻取出信函一看……
    「可惡!」憤怒的握緊拳頭,冷曄朝士兵追著問道:「這信是誰送來的?」
    「一個小孩子,他是受一位姑娘所托,戍時把信送到軍營給將軍。」
    「一位姑娘?」他可以肯定,這位姑娘就是寫這封信的人,這一點從信上娟秀的字跡一看便知,不過,他實在想不起來有這麼一個人,她顯然很清楚趙綾對他的重要。
    「將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趙綾被抓了,信上說,如果我想救趙綾,要我一個人三天後前往靈州。」
    「靈州?趙姑娘落在西夏人的手上?」
    冷曄沉重的點點頭,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抓起他的佩劍道:「趙綾才離開兩個時辰,他們應該還沒走遠,我現在就去追。」
    「將軍,使不得,這太危險了!」何東齊連忙拉住冷嘩,制止他的衝動。
    厲眼一瞪,冷曄命令道:「東齊,放開我!」
    「將軍,你冷靜一點,否則你救不了趙姑娘,還上了敵人的當。」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阮浩和楊墨神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出了什麼事?」冷曄敏銳的一問。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楊墨道來,「將軍,有人在十里外的樹林看到張副將被砍下首級,死在馬上。」
    「這麼巧!」冷曄看了一眼手上的信,難道這事跟張虎有關?
    阮浩和楊墨不太明白的看著冷曄,何東齊代為解釋道:「趙姑娘被抓走了,有人送了一封信過來,要將軍只身前往靈州救人。」
    「將軍,萬萬使不得,這分明是要你去送死。」楊墨第一個反對道。
    「我一定要去救趙綾。」冷曄堅持道。
    「將軍,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必死無疑。」
    「你們不會懂,我不能失去她。」這還是冷曄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如此忘情,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好擔心趙綾,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楊墨憂心的看著阮浩,要他想想法子,阮法終於開口了。
    「將軍,你對趙姑娘的感情我們都明白,可是你要以大局為重。
    「你們…」看著堅決的擋在他前面的三個人,冷曄知道他們會竭力阻止他前去靈州,看樣子,他只能等晚上行動了,然後再追上他們。
    「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
    舉起被繩子綁住的雙手揩了楷額上的汗珠,趙綾忍不住朝著鈴燕喊道:「喂!我們休息一下喝口水好不好?我快要渴死了!」這麼冷的天氣,她竟然可以走出一身的汗,可見這個女人有多麼虐待她。
    不理會趙綾,鈴燕繼續拉著「雷神」前進。
    「喂!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想喝水。」趙綾不厭其煩的又喊了一次。
    鈴燕還是一副沒聽見的不為所動,她得快點趕路,千萬不可以讓冷曄有追上來的機會,否則就功虧一饋了。
    「喂!我警告你,你再不讓我停下來喝口水,我渴死了,你就白忙一揚了。」
    終於受不了了,鈴燕開口道:「你煩不煩,一直嘮叨個不停,你不累嗎?」她沒見過這麼麻煩的女人,一路上嘴巴都沒有停過,一下子肚子餓,一下子口渴,一下子腳酸,一下子又想上茅廁,她的事情還真不少。
    「我就喜歡說話,怎麼會累?你叫我閉上嘴巴,我一定會悶死的!」頓了頓,趙綾接著又道:「不過,你好像不怎麼喜歡說話,你不覺得很痛苦嗎?」
    「聽你說個沒完沒了才痛苦。」如果不是被她煩得受不了,鈴燕根本懶得理她。
    「怎麼會呢?本姑娘的聲音有如黃鶯出谷,悅耳又動人,你可以聽到可是你的福氣。」
    「我不需要這種福氣。」這個女人真是讓人無法忍受。
    趙綾無所謂的聳聳肩,「如果你不希望我吵你,你最好讓我休息一下。」
    不得已,鈴燕只好找一處有水的地方停下來休息,順便讓馬兒喝口水。這一路上她已經見識過這個女人的厲害.當她想休息的時候,如果不停下來讓她休息,她會一直吵,一刻也不停的吵,直到她投降為止。
    喝了幾口水,解了渴,趙綾又說話了,「我告訴你,你這麼做是沒有用的,冷曄不可能為了救我前去靈州,他又不是笨蛋,進了敵人的軍營,他還想活命嗎?」
    回以一貫的沉默,鈴燕拉著「雷神」到河邊喝水。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還是不發一語,鈴燕走到一顆大石頭上坐下。
    趙綾突然走到馬兒的旁邊,在它耳邊唸唸有詞。
    「你在幹什麼?」生怕趙綾跳上馬背跑掉,鈴燕急忙的走了過來。
    「你不跟我說話,我只好找馬兒聊天啊!」趙綾一臉無辜的說……
    「你…神經病,馬兒聽得懂人話嗎?」沒見過這麼奇怪的女人。
    「管它聽得懂聽不懂,只要本姑娘高興就好。」開玩笑,她可是萬獸之後,馬兒怎麼會聽不懂她說的話?況且「雷神」還是她的愛馬,他們兩個可是默契十足,保證會讓她大開眼界,嘖嘖稱奇。
    只當趙綾是個神經病,鈴燕懶得再跟她窮攪和,只道:「你休息夠了沒?」
    趙綾毫不客氣的賞了鈴燕一個白眼,彷彿她是個白癡,」剛剛坐下來喝口水,連喘口氣都還沒有,怎麼會夠呢?」
    鈴燕可沒那麼大的耐性跟趙綾耗下去,她用力推了一下趙綾催道:「走了,再不快一點的話,天就要黑了。」
    「好嘛好嘛,走就走!」趙綾調皮的朝鈴燕做了一個鬼臉。走過去拉住「雷神」準備繼續趕路,卻發現它動也不動,「鈴燕,它大概是看我們走得太累了,覺得應該載我們一程吧!」
    「什麼?」鈴燕狐疑的皺了皺眉頭。
    「我實在是搞不懂你,有馬兒可以騎,你為什麼要用走的?這不是比較慢嗎?」
    誰會這麼笨,竟然有馬兒不騎,這還不是因為帶了一個她,她的手又被綁著,實在不方便,不過,走路確實慢多了,這對她來說是非常不利。
    想了想,鈴燕終於決定騎馬,她先翻上馬背,接著也把趙綾弄上馬背。
    扯了一下馬絡,鈴燕策馬準備前進,可是……
    「這樣不是輕鬆多了嗎?腳不會酸,速度也變快了。」趙綾好得意的說。
    「喂!不是那邊,是這邊!」「雷神」竟然載著她們往回走,鈴燕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斷的拉扯著馬韁,可是「雷神」根本不理她,固執的朝著它要去的方向前進。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這種時候最好裝傻的好。
    不過,鈴燕卻突然想起剛剛趙綾跟馬兒聊天的事,「喂!是不是你在搞鬼?」
    「我搞什麼鬼?」趙綾迷惑的眨著眼睛。
    「你剛剛是不是跟這匹馬說了什麼?要不然它怎麼會往回走呢?」之前還好端端的,怎麼休息一下下,就不對勁了。
    「我不過是跟它聊天,它為什麼往回走,這你要問它啊,我怎麼知道?」她的「雷神』果然是一匹又乖巧又有靈性的好馬,叫它往回走,它就往回走,真聰明!
    不過,這麼做只是幫她多爭取時間,等「雷神」累了,它還是會停下來,到時候這個女人肯定不敢再騎馬,她想再把這女人拐上馬,只怕是不可能了,她又得讓人家拖在馬後走去靈州。
    「你……該死!叫它停下來!」鈴燕急得放聲尖叫。
    「你在開玩笑,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叫它停下來?」
    「可惡,你再不叫它停下來,我要把你殺了!」說著,鈴燕抽出插在腰間的小刀,威脅的架在趙綾的脖子上。
    吞了口口水,趙綾不安的喊道:「喂!你別亂來,殺了我,你可沒有籌碼。」雖然「雷神」的速度很慢,不過,刀子可是不長眼睛。
    「它如果把我們送回去,我也別想活命了,快一點,叫它停下來。」
    沉吟了片刻,趙綾一副準備受死的說:「算了,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你……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可是,我也沒本事叫它停下來,最後還不是死路一條。」
    「你……好,算你行,只要你有法子讓它停下來,我就放了你。」威脅不成,改成利誘,鈴燕就不相信她治不了趙綾。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不講理?本姑娘當真這麼神通廣大,早就逃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想拐她,沒那麼容易,張虎幫這女人把她騙出軍營,這女人都可以殺了他,可見這個女人一點良心也沒有。
    顯然被趙綾的話說服了,鈴燕無力的低吼,「可惡!」
    除了跟趙綾繼續耗下去,鈴燕也沒辦法,直到天黑了,「雷神」累了,它自己終於停下來。

《嬌蠻花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