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婚主義者

《服不服》第四十五章:不婚主義者(二修)

楚千淼被壓進一副胸膛裡。

這副胸膛的味道叫她有點熟悉,這味道清新好聞,還帶著一點淺淡的酒香。高定西裝下的白襯衫裡,是繃緊的肌肉條理。

她貼著這副胸膛仰起頭,撞上任炎向她俯視過來的視線。

她貼著他,心怦怦地跳,耳朵熱得火燒一樣,呼吸亂得像壞掉的風箱機。

她小聲喊瞭聲學長,說謝謝。她的聲音有一點不受她自己控制的顫和啞,那是一種劫後餘生帶來的刺激感。

他低頭就能看到收在V字尖下的那條若隱若現的小溝,那旁邊的肌膚白得刺眼,白得他不敢多看。視線上移,是她紅紅的耳廓。

然後是她的臉。

她仰著面孔喊他學長,對他說謝謝。顫巍巍的,啞兮兮的,可憐巴巴的,乖得要命的一副樣子,像極瞭一種小動物。

他松開她,他們同時後退一步。距離拉開瞭。他皺起眉,聲音有些嚴厲,告誡她:“能不能小心一點?穿高跟鞋就不要邊走路邊玩手機瞭!”

楚千淼不停低頭認錯:“好的學長!我再也不這樣瞭學長!謝謝學長提醒!別生氣學長!”

他看著她那樣,氣不起來瞭。他再也找不著比她還會認錯哄人的人。

他們還站在臺階上。任炎打斷楚千淼:“行瞭,你別叨咕瞭。”

楚千淼抬頭看他,向他露齒一笑。

她在她的笑容裡,明媚得像夏日清晨掛著露水盛開的花。

任炎把眼神從她臉上挪走,看向樓梯扶手下面。

“你手機碎瞭。”

楚千淼一拍腦門。摔的是手機不是她,但她怎麼好像替手機摔傻瞭呢?

她都忘瞭要去檢查手機傷亡情況瞭。

她趕緊轉身,踩著高跟鞋咚咚咚急三火四地下樓。

任炎的聲音響在她身後:“剛跟你說,下樓慢點!”

她連忙把速度降下來,慢慢下,穩穩下。

下到地面奔向手機落地處,楚千淼收獲瞭一攤手機殘骸。

她想糟瞭,她跟譚深的通話中斷瞭,按那傢夥的性格,這會功夫恐怕已經塞瞭幾百條信息到她微信裡,用以質問她為什麼突然就不理他瞭。想想就覺得他很鬧心。

身後響起腳步聲。她轉身,看到任炎跟瞭過來。

他把手插進瞭褲子口袋裡,站定在她兩步遠的距離,問瞭聲:“有備用手機嗎?”

楚千淼搖搖頭。

她這個職場菜雞跟他們這些精英可不一樣,還沒到需要同時養好幾隻手機才能應付周到工作上的事的程度。

任炎看看她,又把眼神移走,側頭看著旁邊,說:“我那裡正好有一部新手機,等下你拿去用吧。”

楚千淼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在看的是一顆擺在過道上長勢茂盛的發財樹。

他這麼喜歡那棵樹嗎?連跟她說話都看著樹不看她。

楚千淼用聲音拉回任炎的主意力:“不用瞭學長,我今晚可以不用手機,明天白天我去商場買一部就行!”

任炎被她的拒絕拉回視線,他看著她,視野隻圈在她的臉上,再也不肯往她下巴以下擴一擴,說:“手機是周總給的禮品,我用不上,你拿去用正好。”

楚千淼想瞭想,眼睛一亮:“那……要不這樣,學長我把手機錢折現給你!”

任炎看著她亮亮的眼睛,挪開眼神。他皺起眉,有點煩躁似的,又開始發射他擅長的反問句:“你什麼時候這麼矯情瞭?你覺得我會收你錢?說瞭是禮品,你拿去用不就行瞭嗎?”

楚千淼:“……”矯情的大帽子都給她扣下來瞭。怕瞭怕瞭。

她隱隱覺得任炎的情緒似乎有些迷樣的不太好,像有點生氣有點煩躁,也像有那麼一點厭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酒會上遇到瞭什麼事,她暗暗地想。

總之面對任炎的這副樣子,她怕自己再多說一句話他就能拎著她的脖子把她扔出去,她趕緊識相地恭敬不如從命。

“好的好的,那就謝謝學長贈機的大恩大德瞭!”她笑瞇瞇地說。

任炎看她一眼,就挪開眼神,問:“你住哪個房間?”

楚千淼連忙報出房間號。

“知道瞭。等下把手機送你房間。”

楚千淼再次道謝,隨後看著任炎一臉不願意和她繼續多談的樣子,她趕緊識相撤退,拎著碎手機直接上樓回瞭房間。

任炎看她走瞭,把手從褲子口袋裡抽出來,掏手機撥秦謙宇的電話。

指尖像喝多瞭似的,有點微微顫。她腰間細軟溫綿的觸感還落在他指尖上沒有散,是那感覺叫他的指尖喝多瞭。

電話通瞭,他問秦謙宇:“吃得怎麼樣瞭?”

秦謙宇連忙說:“領導,我吃得差不多瞭,正被人拉著敬酒呢,您有什麼指示?”

任炎說:“敬完酒出來一下,到樓梯口等我。不著急。”

交代完他收好手機,往樓梯口那邊走。

樓梯口旁邊的暗影處,雷振梓正靠在大理石的墻面上,用一臉看瞭場好戲的笑容迎接任炎走近。

任炎一走到他面前,他就開口說:“阿任啊,你曉得嗎?我剛才眼睛都差點瞎瞭!我以為我看到瞭十年前老套的偶像劇情節!可是雖然老套,卻看得我這顆長浸溫柔鄉的少男心都復蘇瞭!”

雷振梓一臉騷氣地說。

剛才他們正要上樓,就看到楚千淼舉著手機一邊下樓一邊視頻。

雷振梓聽得出,楚千淼是在和一個男性視頻。他看看身邊任炎遭瞭霜降一樣的臉,猜測視頻裡那個男性有可能就是楚千淼的前男友。

後來楚千淼沖著手機裡的男性咯咯咯地樂,他感覺他身邊這位男性溫度又降低瞭攝氏好幾度。

忽然那咯咯樂的姑娘腳一踏空,手機順著樓梯扶手就飛出去瞭,她人也要跟著飛出去瞭。

他隻覺得眼前一花,上一秒還在他身邊的那位男性,一點不怕扯著襠地隻用兩步就奔到瞭樓梯扶手前,把那個要起飛的姑娘一把給拉回來瞭,還用瞭一種偶像劇式的旋轉動作把人給摟進懷裡護得死死的。

真他媽是英雄救美教科書般的典范示例!

“阿任你告訴我你剛才跑那兩步扯著襠沒有?”雷振梓沒正行地翻著桃花眼問。

任炎沒搭理雷振梓,他眼睛看向宴會廳方向,等著秦謙宇出來找他。

他想這混小子,他說不著急,他還當真瞭。

雷振梓不滿意任炎冷淡裝逼的態度,他直接用手指使勁戳任炎的肩膀:“哎阿任,你聽見我說話瞭嗎?我說你剛才像演偶像劇,喚醒瞭我的少男心!”

任炎微皺眉,滿臉嫌棄地擋開雷振梓亂戳的手,回頭斜他一眼:“你還看偶像劇?那不是女人看的玩意嗎。”

雷振梓一翻桃花眼,聲線浪得旖旎:“我陪女人看,不行嗎?”頓瞭頓,他嘆氣說,“唉,我剛才就是反應慢瞭,可恨啊怎麼沖上去的是你不是我,這種英雄救美的事本來就該隸屬於我們風流倜儻的人來做,假如剛才是我護下千淼,這會兒沒準我都跟她眉來眼去地在花前月下一起喝茶瞭!”

任炎聲音冷淡:“你話太多瞭,閉嘴吧。”

等瞭一會兒,秦謙宇從宴會廳裡出來,站在門口四處張望。

任炎從暗角走出去,沖他擺手。

“小秦,這裡。”

秦謙宇連跑帶顛地趕過來。

任炎一邊掏出房卡一邊對他說:“你去幫我辦件事。”

楚千淼回到房間就沒再下樓,雖然沒來得及吃什麼,她也不想下去瞭,她就想等著待會任炎來給她送手機。

她想反正等著也是等著,順手又捯飭瞭一下頭發。捯飭完頭發又順手補瞭個妝,補完妝又順手抹平身上禮服裙子的褶皺。

她都開始對著鏡子練習笑容瞭,房門口的門鈴終於響起來。

她趕緊跑過去開門。

她臉上笑容大大的,下一步她正打算伴著甜美笑容叫一聲“學長”,結果定睛看,來的人卻是秦謙宇。

她連忙讓舌尖來個急剎車,差點釀成咬舌頭的車禍,她叫瞭聲:“秦哥!”

秦謙宇被她臉上大大的笑容嚇死瞭,後退一步:“你怎麼看到我,這麼驚喜嗎???你冷靜點我可是有老婆的!”

“…………”楚千淼覺得他喝多瞭。

該怎麼跟他解釋,她驚喜的笑容不是給他準備的?解釋不瞭,那算瞭,出重錘吧。

“秦哥你也冷靜點,我前男友比你帥很多……但他也變成我的前男友瞭,你……懂我的意思吧?所以我對你,沒有企圖心的。”

秦謙宇拍著胸口直嚷嚷那就好差點嚇死我瞭。

他把一個手機包裝盒遞給楚千淼:“我領導讓我給你送來的。”

楚千淼一邊接一邊問:“學長呢?”怎麼不是他來給她送呢?

秦謙宇說:“領導說周總找他說點事,怕你著急用,讓我給你拿過來瞭。”

哦。

楚千淼對秦謙宇說謝謝,關瞭門。

她一邊拆手機包裝一邊就有點莫名的鬧心。剛才著急上樓,她也沒回晚宴吃點什麼,這會鬧心把本來隱藏著的饑餓感都給翻騰出來瞭。

但又實在提不起勁頭下去吃東西。

她開瞭手機,連上酒店的無線,決定自己叫點外賣吃對付一下就好瞭。

為瞭迎合自己謎一樣變得提不起勁的心情,她決定點一杯喪喪的奶茶和隨便什麼甜品。

點完外賣她把手機卡從舊手機的殘骸裡挖瞭出來,裝進新手機。

微信一登錄,她耳朵就遭受瞭一大波高能連音荼毒。

譚深的消息簡直像轟炸機投過來的炸彈似的,一條緊跟一條。

“你人呢?”

“你怎麼瞭?”

“怎麼回事,你居然掛我視頻?!”

“你居然不理我?!你居然關機?!”

“你說你是不是有別的男人瞭?!”

“楚千淼我恨死你!”

“不阿淼我舍不得恨你,快開機給我回話!”

“再不回復我這就買機票回去收拾你瞭啊!!”

……

楚千淼看著微信對話框裡一條一條又一條的信息差點快崩潰瞭。

她認真地覺得這大哥最近纏她纏得格外緊。根據經驗來說,她猜他可能是和國外交的最新一位女朋友分手瞭。他到國外之後先後交瞭幾個女朋友,每次都是他談朋友期間和她聯系略少,但在他和上一個女朋友分手後到交往下一個女朋友期間,他就會比較纏人,很願意騷擾她。

她大致瀏覽瞭一遍譚深發過來的話嘮信息們。

又多又沒有信息量,看完一遍隻覺得浪費瞭時間,什麼也沒記住。

忽然楚千淼手裡的手機又唱歌又震動。

譚深又發來瞭視頻請求。

楚千淼接通後,無奈地扶著額問:“大哥我說你是不是最近又分手瞭?”

譚深一張帥臉佈滿吃驚:“你怎麼知道的?!”

楚千淼嘆口氣,說:“你每次都在上一次分手和下一次談戀愛的感情空窗期使勁騷擾我,你個垃圾!”

譚深在視頻裡把兩隻手扣在臉上,一副滄桑又感慨的模樣。

門口門鈴響,應該是奶茶外賣到瞭。楚千淼把手機靠在桌面的紙巾盒上,起身去取外賣。

視頻裡譚深捂著臉,說:“你別管我為什麼捂著臉,因為有些話不捂著臉我對你說不出。”頓瞭頓,他的聲音變得有點深情,“阿淼,其實我每次分手都覺得,我當初出國前不該放過你。後來那些女朋友,沒有一個有你好。所以每分手一次,我就對我們之前的分手更後悔一次。阿淼,我們能不能把我們的分手撤回?”

譚深等瞭半天沒有等到回音。他放下手,看到鏡頭前一片空。

他大叫幾聲:“楚千淼?你人呢?人呢?!”

楚千淼正在門口對外賣小哥以及領著外賣小哥上樓來的帥帥的服務生小哥道謝。

隨後她掀瞭奶茶蓋子喝瞭一口,坐回到手機前。手機裡的譚深已經快要抓狂瞭似的。

“你叫魂呢?”楚千淼沒好氣地問譚深。

譚深看著她嘴巴上面帶著一圈奶油,手裡捧著個奶茶,忽然一臉的泄氣。

“我剛才說什麼你聽見瞭嗎?”他問。

“沒,”楚千淼伸舌頭舔瞭一圈嘴唇,用舌尖把嘴唇上面沾的奶油舔走,“你說什麼值錢的話瞭,再說一次還收費怎麼的?”

譚深看著她瞇起瞭眼睛。

“舌頭別亂舔!”他頂沒好氣。

“你剛才到底說什麼瞭?”楚千淼問。

譚深一臉冷酷:“你真沒聽見?”

楚千淼:“???”

譚深:“我剛才,我說我每次分……”他忽然停下,煩躁地耙瞭下頭發。

“算瞭。”

楚千淼也不知道他這算瞭是幾個意思。

“我說,”譚深換瞭嘲諷臉,“大晚上的喝奶茶,怎麼不肥死你!”

楚千淼:“???”吃槍藥瞭?

她對著鏡頭又故意喝瞭一大口,喝得噴噴香,然後舔嘴唇上的奶油。

譚深氣的直接掛斷瞭視頻。

楚千淼覺得他最近少爺病又有點嚴重。

大概過瞭一分鐘,譚深發過來一條信息:你少招蜂引蝶的,給我乖乖地等我回去!

楚千淼看得直翻白眼。

她毫不留情地回瞭條信息過去:大哥容我問您一句,您算老幾?大哥我們真的已經分手五百年瞭,謝謝您瞭!

譚深氣得給她發瞭把菜刀的圖片。

她沒再理他。想瞭想,她倒是給任炎發瞭條信息。

“學長,手機收到,很好用。謝謝學長!”乖巧的語氣連她自己都要受不瞭,和剛才沖譚深叫囂的簡直不是一個人。

手機裡馬上彈出一條任炎的回復。他說:不客氣。

楚千淼想無親無故的,還是得客氣客氣的。

以後有機會的話,回給他一份禮物吧。

任炎回完信息把手機揣好。他和雷振梓兩個人正坐在大堂沙發上透著氣。

雷振梓看他一臉性冷淡的樣子,忍不住打趣:“怎麼的,沒膽子自己送手機過去?人太美瞭怕自己把持不住?你不是說也沒覺得今晚人傢怎麼好看嗎,怕什麼。”

雷振梓以為他能激得任炎跟他辯駁,嘴硬地說些“哪裡有那麼好看?我有什麼好怕?我懶得去!”之類的話。

結果任炎卻沉默下去。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跟著暗沉瞭下去。

雷振梓甚至都有點後悔逗他瞭。

任炎再開口時眼睛看著前面,好像認真在看著什麼,其實焦距是虛的。

他聲音深沉得令雷振梓再也嬉笑不起來。

“老雷,”他說,“我後悔看到她那麼漂亮的樣子。明知道不該,就應該拉開距離的。做她的學長,幫她成長就好瞭。我其實還沒那麼喜歡她。可她今晚真的很漂亮。”

晚上酒會之前,他到宴會廳門口去接雷振梓。

雷振梓那會和他說的話,他其實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當時一抬頭看見瞭她從樓梯上走下來。

她一下就撞進他眼睛裡,撞熱瞭他的視線。

他現在眼睛看著前面,好像認真在看著什麼,其實焦距是虛的。隻有酒會開始前,他抬頭一瞥間看到的那個正在扶著樓梯欄桿下樓的女孩在他腦子裡成的像,才是實的。

他想她今晚啊,怎麼會那麼漂亮呢?

漂亮得都叫人心裡難過。

酒會結束後,瀚海傢紡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楚千淼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就重返到嘉樂遠的項目上,一天都沒歇。

之前大傢都被瀚海傢紡的事情分走好一陣子精力,董蘭雖然沒說什麼,但楚千淼知道,接下來他們得使勁把嘉樂遠的項目往前趕才行。目前嘉樂遠還處在輔導期,他們得趕緊完成輔導,申請輔導驗收後好準備上市申請材料。

經歷過瀚海傢紡上市前的兩股風波後,大傢不約而同地覺得,和以前比,任炎好像變得隨和瞭不少。

尤其他對楚千淼,連秦謙宇這個大號傻白甜都看得出,他們兩人之間多瞭重親近的感覺。

秦謙宇覺得以前這兩人隻是口頭的學長學妹,但現在有點實打實瞭。

他還覺得任炎現在很有一種萬能學長帶著菜雞學妹在職場上成長打怪的長輩架勢。

秦謙宇告訴楚千淼,這可是任炎給她的獨一份的另眼相待,別人可都再沒有這樣的待遇。

楚千淼也能感覺到任炎對自己有一份不同他人的厚待,搞得她有一陣子一會心跳快,一會心跳慢,都快得心肌炎瞭。

但她後來發現,他厚待她的程度,是適可而止的。

他的態度讓她明白,他可以給她一些寬縱,是學長照顧學妹的那種。除此之外不會更多瞭。他也在用他的適可而止告訴她,在他寬縱她的范圍內,她想幹什麼都行,但不可以再向前僭越瞭。

後來有一次下班閑聊的時候,秦謙宇對她說,其實任炎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所以他從來也沒想過她和任炎之間會有什麼事發生。

她聽瞭這話之後有點懂瞭,也明白理解瞭任炎的適可而止。

他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

她和他正相反呢。她要是跟哪個男人談一輩子戀愛不結婚,先不說過不過得去自己這關,首先她爸媽估計就能氣死。

大傢的人生觀念不同,不是一路人,行不到一處去。

所以她當然是知趣的,擺得正自己的心態和位置,幫他一起守好適可而止的距離。

但總有那麼幾個瞬間,她想起他在春天傍晚抽煙的樣子,或者他站在窗前靠著桌子扯松領帶的樣子,或者他談判時算無遺策掌控全局的樣子,想起這些瞬間時,她心裡會有一些失落和遺憾。

但她想沒關系的,人生從來少不瞭遺憾,人總得學會和遺憾平和相處才行。

工作中她掌握著與人相處的距離,生活中,她想著怎麼能幫谷妙語解決一下工作難題。

谷妙語的事情雖然查明澄清瞭,但網上還是有人對她說三道四。生活就是這樣,假的東西傳起來飛快,真實的澄清卻要被驗證許久許久。這個世界有時候真是充滿惡意。

楚千淼和谷妙語商量著,谷妙語一邊找工作,她們一邊找房子搬出去。她們總不能長時間白住在任炎的公寓裡,非親非故的,這也不叫個事兒。

房子倒是好找,可是眼下,谷妙語找工作成瞭她們倆生活中最大的煩惱——因為受到之前網絡輿論事件的影響,谷妙語投瞭很多簡歷都沒有什麼結果。

楚千淼本來很擔心谷妙語會抑鬱,但還好,有邵遠這個小兄弟陪著谷妙語解悶。

這天楚千淼上班前,谷妙語試探地問她:“水水啊,我們養隻貓行不行啊?就是嗯……一個朋友吧,撿瞭隻小貓,我能不能接過來養啊……”

楚千淼一邊穿鞋一邊吼:“不行!我最煩帶毛的小畜生,你要是敢養我就敢把它燉湯!”

《水與火(金融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