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片黑濛濛的,范心華什麼都看不見,因為……今夜,她又深陷在夢中了。
    「我一直在傳達暗號給你,可是,你卻還是無法解讀它。唉!我真的好想告訴你所有的事,但……你能保守這個秘密嗎?」在范心華的夢中,那不斷重複的嗓音又在問她同樣的事。
    「我……」
    她也不知道為何,心裡就是覺得好害怕,彷彿她一答應,便會面臨生離死別的抉擇,這讓她好想逃開,但她一想到今夜有人比她更勇敢,竟然答應去打頭陣,為她們這群夢幻部隊衝鋒陷陣,這麼一想,她就忍不住咬緊牙關,想做個勇敢的女孩。
    如果她趁著今晚做夢時刻,做出今天下午她們商議的事,那她才不會辜負其它女孩對她的期望啊!
    於是,她硬著頭皮,勇敢的說:「我……願意!」
    「真的?你真的願意?那你一定要保守秘密……」
    她無助的點了頭,瞬間,她的眼前被一片刺眼的光芒籠罩,她頓時感到神志渙散、意識模糊,在茫然間,她只能低呼一聲,「媽——救我……」
    隨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
    「哇哈哈哈……太可笑了,笑娃,你快看,那個笨瓜到底是蝦米郎啊?怎麼長得那麼矬?真是快把我的肚子都笑破了啦……」心華笑得從椅子上跌到地下,再很沒形象的躺在地上直打滾。
    「你不要這樣啦!」笑娃無奈的拉著心華的衣角,提醒她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嘲笑別人。
    因為,要笑也應該私底下在人家看不到的地方笑,這樣比較不會傷到人家的自尊心啊!
    「你看他的那顆頭,上面居然還有天線,哇哈哈哈……簡直是蠢斃了說!」心華才不管笑娃的勸阻,仍然拿人家的外在皮相大作文章。「真的真的,我快受不了了,他的身體居然是方的,哇哈哈哈……」
    基本上,心華是個有什麼她就說什麼,甚至偶爾還會將她所看到的畫面再加油添醋一番的直腸子女孩,更是個有事沒事,非要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誇大女孩。
    「喂!你也差不多一點好不好?不要笑那麼大聲啦!他好像聽到了耶!」因為,那個長得粉醜的怪人不但回過頭看向她們這邊,甚至還皺起眉直盯著她倆瞧呢!
    「心華,」笑娃真的開始緊張起來了。「叫你笑小聲一點咩!你看!他好像真的聽到了耶——」她有點擔心的提醒道。
    「安啦!一直以來,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怕什麼?那些都嘛是我們的幻覺,你怎麼這麼沒膽啊?」
    心華沒好氣的譭謗著笑娃的惡人無膽,但她很快的又極度沒形象的捧腹大笑起來,而且,這次她笑得連眼淚都控制不住的迸射出來了呢!
    「哇哈哈哈……笑娃,你快來看,又出現了一個超級大矬蛋耶!」她指著玻璃屋外叫道。
    「啐!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嘛!怎麼淨讓我們的眼睛很受傷?」笑娃的反應卻跟心華完全不同,「討厭!每天都讓我們看這些有的沒的,害人家的頭殼都痛了。」
    「哪會啊!像我們這樣每日三大笑才會有益身體健康,你懂是不懂啊?」心華還是很沒形象的坐在地上,笑得小嘴都快咧到後腦勺了,「哇咧!你快看,外面那兩個小瓜呆好像在看我們耶!」
    笑娃卻嘟起小嘴,「我才不要看呢!我又不是動物園裡的猴子,幹嘛要讓人家欣賞?」她生氣的衝到門邊按下照明設施的按鈕。
    瞬間,玻璃屋內變成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喂——我還沒看夠耶!」屋內立刻響起心華的大聲抗議。
    「看個屁啦!你又不是猴子。」笑娃沒好氣的回嘴。
    「哦——」
    沒錯,在玻璃屋內,向來就是笑娃最大,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都沒得商量。
    雖然心華總是我行我素的在玻璃屋內胡作非為,但每當笑娃生起氣來,她還是只能摸摸鼻子,不敢再造次。
    不過,那兩個超級矬蛋還真的夠鮮,簡直是驢到了極點,下回如果她再有幸看到,她一定不讓笑娃分享。
    ***
    「斯克一號,怎麼了?幹嘛召喚我到你的實驗室來?」
    「二號,她今天的表現真的是百分百優質,竟然能笑出淚光,哦——我真是太感動了。」斯克一號將屏幕定格,讓斯克二號能清楚的看見玻璃屋中的兩個女娃。
    「她……怎麼能笑成那樣?我的天哪!一號,搞不好你真的快要踏出咱們斯克族的一小步,卻是浩瀚宇宙的一大步了呢!」斯克二號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畫面,驚訝得連頭殼上的兩根天線都顫動不已。
    「只不過……有什麼事會讓她笑得這麼驚天動地呢?」斯克二號狐疑的問:「你今天又在耍白癡給她們欣賞嗎?」
    就知道斯克一號自從設計了這個宇宙超級實驗後,頭殼就變得怪怪的,沒事淨耍些白癡招數。
    斯克一號趕快將他的驚人之舉告訴素有「斯克族宇宙信息鑽研小組超級科技中心的第二把交椅」的斯克二號,「我……在她們面前現形了。」
    「什麼?」斯克二號的雙眼瞪得比牛眼還大,「你……竟然……你……瘋了嗎?」
    斯克一號一點都沒有受到二號的反應的任何影響,「重點是,她們也看到你了。」
    這就是他火速召喚他趕過來的唯一原因。
    「砰!」的一聲,斯克二號已經嚇得平躺在實驗室的地上,但他臨跌倒前,還是沒忘記大叫道:「你的頭殼該換了!」
    斯克一號全然沒理會二號的莫大反應,只是好整以暇的將自己的計劃說出口,「二號,我成功了!後面的就要照原訂計劃進行,你得加緊腳步跟上我的智商,否則,我是不可能又要顧她,又要顧到實驗進度的。」
    沒錯,他——斯克一號,正是斯克族的民族救星、無敵英雄,他正在進行一項全宇宙從未深思過的驚人之舉——他要徹底改造斯克族的一切,他要顛覆斯克族歷代的傳統!
    「我……可不可以拒絕參與你的A計劃啊?」斯克二號雖然是斯克族腦容量排名第二的優秀品種,但跟一號相比,那就好比……雲與泥、天與地的偌大差別。
    「所請不准。」斯克一號根本沒理會二號是多麼認真的想和他打商量,只是專心一致的調整眼前儀表上的按鈕。
    「可是……萬一——我是說萬一啦!我拿的不對,或是臨時誤判了某項訊息,那……後果要由誰來承擔啊?」他好擔心呢!
    畢竟他還沒得到一號的真傳,如果到時他真的在緊要關頭凸槌,那該如何是好?
    「當然是由你自己承擔!」斯克一號說得雲淡風清。
    「真的?沒騙我?」那他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唉!早說嘛!害他從A計劃一開始執行後,就時時提心吊膽,深怕自己的學識才能不足以勝任這項宇宙超級不可能任務。
    現在知道得由他一個人承擔勝敗成果,那他就可以放一百二十萬顆心了,畢竟,斯克族人可是將他視為第二優先的智者而尊崇著他,到時,只要他隨便唬弄個兩句似是而非的論調,就算實驗失敗了,他也不必負半點狗屁責任。
    「嗯——這樣我就安心了。」
    「不過,等我回來,我會先扭下你的大頭,再去向族長們請罪。」斯克一號狀似不經意的補充。
    「蝦米?你還會回來?還要扭掉我的頭?」斯克二號趕緊以雙手護住自己纖細的脖子……呃!說脖子似乎太沉重,其實就是那根支撐他的頭殼跟身體的支架啦!
    斯克一號根本沒注意到二號驚恐的反應,「如果你還不能承擔我的托付,那就表示我對你的訓練猶不足,到時候……嘿嘿嘿!」他情不自禁的發出冷笑,「我只好再造你的大腦。」
    哇——斯克二號趕緊逃到實驗室的門口,以一臉看到鬼表情問:「不需要吧?」
    再造大腦可是一項大工程,得先將他的頭殼拔掉,重新換過裡面的腦渣,才再組裝回原狀,他可是抵死不幹!
    「怎麼會不需要呢?」斯克一號第一次板著臉,語氣冷冽的開口,「我一號設計出來的東西能遭人質疑嗎?我一號研究開發的頭殼能被人污蔑嗎?我一號誇下的海口能不成功嗎?」
    「不、不能——」斯克二號嚇得連鐵製的腿都在發抖了。
    「那就對了,所以,這項A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斯克一號說得斬釘截鐵。
    「瞭解,一號,我現在立刻去將分子說、離子談、物質不滅定律等學說全都吞吃入腹。」他要趕快去讀書充實學問了。
    「准!」斯克一號看著二號飛快落跑的背影,暗自心忖,心華小女娃,我就要來和你一起玩遊戲了,等我喔!
    「笑娃——人家想看外面的狀況啦!」
    玻璃屋中的心華一直在大聲吵鬧,只因笑娃自從見到兩個丑斃了的「幻覺」後,就像是生了什麼大病般開始不吃不喝,整天都躺在床上。
    「心華……我——好累……」笑娃這兩天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
    「你起來吃吃喝喝就不會累了咩!」心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拉她。
    「啊——」笑娃卻突然發出一陣慘叫聲。「怎麼了?」心華頓時被她淒厲的喊叫聲嚇得跌坐在地上。
    「我剛剛……剛剛眼前變得一片漆黑……好、好可怕的感覺喔!」笑娃像是被裝上勁力馬達般,倏地彈跳起身,「我——我才不要我的人生變成黑白的……我不要!」
    「笑娃——你……你到底是怎麼了?」心華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唯一的同伴,「你不要亂嚇人啊!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
    這還是笑娃告訴她的真理呢!
    笑娃驚恐的站起身,探手摸著自己的臉、眼、鼻、嘴……「沒事沒事,好裡加在,嚇死我了。」
    心華卻緊拉著笑娃,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看這兩天笑娃的反常反應,她不禁莫名的啜泣起來,「笑娃——你不要沒事亂嚇人嘛!我——的膽子小,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這樣……弄得人家好緊張……」
    她倆生活在一起這麼久,從來都是笑娃在照顧她,如今笑娃變得怪怪的,她當然會怕!
    「心華——你別怕,只是……我真的覺得自己怪怪的,好像……好像有事要發生一樣,可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笑娃喃喃的低語著,她只感到自己的心好空虛,彷彿……少了什麼動力似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像以前一樣,我不想你變得這麼奇怪!」如果能回到從前,那她就不會這麼害怕了。
    「心華,會不會……我只是舉例,我突然變得怪怪的,會不會跟那天我們看到的幻覺有關?」笑娃怔怔的說。
    「你是說我們看到那兩個矬蛋的事嗎?」那已經是一周前的事了,之後笑娃就不准她再打開玻璃屋內的照明設施,所以,她們從那天起直到現在,一直生活在黑暗中。
    「嗯——會不會是某種詛咒啊?」頓時,古代所有有關巫教、邪魔等事全都跑到她倆的腦海中。
    「可是,我們又沒做什麼!」她只不過是很不給人家面子的大聲嘲笑別人而已,又沒有做出什麼不可饒恕的大條壞事,應該不會怎樣才對。
    「會不會是我們嘲笑了不該嘲笑的人?」笑娃邊說,還邊咳了起來,這是她們自住進玻璃屋後首次發生的情況。
    「那也是我笑的,不該是你生病啊!」心華突然覺得渾身毛毛的,天啊!別嚇她吧!
    「可我一直都是負責照顧你、指導你的人,那天我沒盡力阻止你的惡行,會不會就……遭天譴了?」怎麼辦?她真的好怕。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遭天譴,要遭也應該是我自己承受,我不要你為我受過啦!嗚……」心華控制不住情緒的放聲大哭起來。
    在這個只有她倆的小天地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是和笑娃相依為命的過日子,在她的記憶裡,她只有笑娃一個伴啊!
    「心華……啊!」笑娃才摟緊心華,就在瞬間發出一聲驚喊,「我——又看不見了!」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啊!」心華嚇得趕快大聲的叫道。
    「不——我……怎麼看不清楚了……心華——我……我不能動了……」笑娃突然高分貝的驚呼。
    突然,一切都變得最高品質——靜悄悄!
    「我不要啦!」接著,心華爆發出一聲激切的怒吼,跌跌撞撞的衝到照明設備處按下開關,瞬間,玻璃屋內一片光明。
    「救救我們——哪個人好心一點來救救我們啊!」心華貼著玻璃牆,將小臉緊靠在其上,淚流滿面的叫道:「我……我不會一個人生活啊……救救笑娃……老天啊!」
    ***
    緊盯著監控屏幕,斯克二號搖頭晃腦的問:「一號,你真的要做了?你真的不再考慮?我……」還沒把握啊!
    「二號,記住我交代的每個細節,萬萬不得出半點差錯,否則,不但前功盡棄,斯克族的科技也會退化百萬年。」斯克一號根本沒看二號的表情、沒聽二號的祈禱,只是專心的盯著手中的搖控器。
    「我——沒把握……」斯克二號決定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斯克一號直到此時才以正眼看著他,久久不發一語。
    「一號……」斯克二號受不了被人看得彷彿連他身上有幾顆螺絲釘都數得出來,「我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喜歡笑娃嗎?」斯克一號突然提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
    斯克二號聞言,原是銀白色的身子竟然馬上變成迷人的粉紅色,他趕快低下頭掩飾。
    斯克一號情不自禁的笑了,呵呵!他就知道。
    「等實驗成功後,除了依斯克族該有的獎賞制度,你將晉陞為科技中心的最高指導外,再增加一個額外獎——就是她。」斯克一號知道,對二號誘之以色,必能成功。
    「真的?」果然,斯克二號在瞬間露出前所未有的幹勁,「為了全斯克族的福祉,我必定會全力以赴的。」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斯克一號安心的走進一座特製超小型的空氣艙中,「記住!每日都得觀察、記錄,不得有誤,否則後果自行負責;另外,隨時記得將那座釹電池充電備用,我隨時都有可能會要你送過來。記住!一定要嚴格執行我的命令,以免到時功虧一簣。」
    「是!」斯克二號神情嚴肅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一號,我辦事你放心,只是……你說笑娃是我的……」斯克二號在執行這項史上最霹靂的宇宙行動之前,仍不忘再次確認。
    「事成後,我會將活生生的笑娃送到你身邊。」他斬釘截鐵的對斯克二號做出保證。
    「是!一號。斯克族宇宙信息鑽研小組超級科技中心之A計劃——正式執行。」斯克二號謹慎的按下執行鈕。
    「唆!動作快。」斯克一號沒好氣的念道,他有必要念那麼一長串的鬼東東嗎?無聊!
    就這樣,斯克族踏出了他們的一小步,卻是世界進化史上的一大步。
    ***
    心華正貼靠在玻璃牆上哭泣,突然,一道白色的閃光在她面前閃過!
    「啊——」她嚇得當場跌坐在地上。
    激射而來的強烈的白光讓她看不見任何人事物,只覺得室內的溫度變得好高,彷彿要將這間屋子融化一般。
    「救命啊!」她終於嚇得發出驚聲尖叫。
    隨著她高亢的吶喊聲,突然,屋內的一切又在霎時都歸於正常。
    除了平常總是伴在她身畔的笑娃不見了之外,玻璃屋內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哦——不!有一樣事改變了!
    她她她……竟然在屋內的地上看到一樣很怪異的「東西」!
    「你——是什麼鬼?你……不要靠近我!」她連嗓音都變得有些顫抖。
    那個「鬼東東」竟然從地上站起來,那張好看的臉上也綻放出一抹笑意,嗓音低沉的輕言道:「你別怕,我和你一樣。」
    一樣才有鬼咧!
    那個「鬼東東」長得那麼高、手腳又那麼長,頭髮卻比她短那麼多,五官明明都跟她兩個樣,居然敢說他跟她一樣?
    「ㄅㄨˊ啦!我會信你才有鬼咧!」她沒好氣的噓道。
    「真的,不信你就過來檢查看看。」那個「鬼東東」倒是挺大方的,擺出一副「隨她怎樣」的姿態,等著她上前替他驗明正身。
    「你——會不會傷害我?」沒了笑娃的保護,她真的好怕。
    「我跟你一樣,手無寸鐵,怎麼傷人呢?」他攤開雙手以示真誠,「這樣吧!我躺在那張床上任你檢查,除非你相信我是跟你相同的種類,否則我絕不亂動,你覺得可以接受嗎?」
    好像可以耶!心華戒慎恐懼的望著他,「那你走慢一點。」
    他緩緩站起身,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向她的香閨。
    嗯——看他行走的方式似乎跟她真的沒什麼兩樣耶!
    他兩手兩腳的擺動模樣也與她相似,只是,她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就是跟她有一咪咪的不太一樣呢!
    當初她一睜開眼,一看到笑娃,她馬上就知道她倆是屬於同一種類的,所以,她們立刻就結成莫逆之交,相依為命的生活在這間玻璃屋中。
    嚇!此人莫非是來試探她和笑娃的奸細?不然,為何笑娃會不見了?是不是有人企圖離間她跟笑娃?
    不行!她才不會輕易相信這個「鬼東東」,她非得檢查個一清二楚不可!
    「你最好不要亂騙我,我可不是省油的燈。先告訴你,這裡剛好是我的地盤,如果你想搞鬼的話,我絕對會讓你死得很慘!」心華惡形惡狀的先嚇唬道。
    「你可以叫我斯克,我沒惡意,只是來這裡與你做伴的。」順便做實驗,不過,這句話他放在心裡,並沒有說出口。
    「廢話不必多說,等我確定你是什麼鬼東東後再說。」她管他是斯克還是絲瓜,在她還沒確定他是敵是友之前,她絕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他坐上床,呈大字型躺好。「OK!歡迎你來替我驗明正身。」
    心華滿心戒備的站到他的面前,「很好,我會從頭到腳仔細檢查的。」

《愛情撞楣女》